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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又见古剑 > 琴瑟和鸣交谈欢,哪知故人轮番来【4】

琴瑟和鸣交谈欢,哪知故人轮番来【4】(3 / 5)

欧阳少恭幽幽地看了尹千觞一眼,又垂目看向河中的花灯,一抹睥睨天下之势从那带着冷意的美目中一闪而逝:“因为她傻~”

尹千觞被欧阳少恭这话一堵,挠了挠头,都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话该怎么接了:“呃...”

毕竟,欧阳少恭这话属实直接,也属实正确。

欧阳少恭柔了眉眼,看向尹千觞:“好了~回去等我~”

尹千觞的嘴角也跟着攀上一抹弧度:“好~”

继而,迅速踩着轻功离去。

欧阳少恭看着尹千觞离去之后,背在身后的手,指尖轻动,一抹淡色的黄色流光便回到指尖,略略浮动。

掐算着时间,那抹流光又变作了一只符鸟,借着这亮如白昼的灯会,翩然而去。

欧阳少恭回到船舱里,来到百里屠苏对面坐下。

眼眸微凉地看着此刻什么感知都完全丧失了的百里屠苏。

不到三炷香的时间,这小船便晃了一晃。

欧阳少恭迅速收回目光。

得了信而来的风晴雪,撩了门帘,进入船舱:“少恭~”

欧阳少恭赶忙站起身来,取了一直温着的茶,给风晴雪倒了一杯,搁在矮几上。继而又转头看向风晴雪,歉意地笑笑:“晴雪,抱歉,用这样的方式让你们见面。”

风晴雪来到欧阳少恭身边,眼眸中含着落寞:“少恭,我知道你是在帮我遮掩。”

抬眼看向欧阳少恭,嘴角晕着苦涩:“呵~少恭,我这样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心里巴不得见面,巴不得他什么都想起来,巴不得他与我再续那所谓的前缘,但却怯懦地让你做这样一个中间人。我...”

欧阳少恭抬手按住风晴雪的肩,轻轻捏了捏:“晴雪,爱上一个人,怎么会有错?”

又往下按了按,示意风晴雪坐下:“只是你们之间多了一些波折罢了。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亲耳听到,他说,我韩云溪喜欢风晴雪。”

跟着坐下,将热茶推得更靠近风晴雪一些,眼眸中含着一丝属于长兄的稳重与可靠:“晴雪,你不要多想。你这么善良美丽,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只是那清修之地实在泯灭人性罢了。待得他多看看这世间繁华,多感受感受这万丈红尘,定然能够明白过来,修道就是在束缚人本就存在的欲望,这是不合理的。人与人之间相知相爱才是对的。他如今来到红尘,世间繁华终究会让他看到你。他本就厌恶天墉城,厌恶天墉城中的人。相信我,很快他就会接受你的。”

风晴雪的双手慢慢将茶杯捧住,眼睛一落不落地就停靠在百里屠苏的身上:“...他...恐怕...心里很难再放一个人进去了。就算放进去了,恐怕给我的,也只会是一个立锥之地罢了。在天墉城里,那么多师兄弟,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师兄。他的眼里,恐怕也只有大师兄的位置。即使连掌教真人,恐怕也不在他的目力所及之内。”

欧阳少恭又一次按住风晴雪的肩头,揉了揉:“你也明知道他的经历,还是多多担待吧~毕竟是大师兄如父如兄的,一直照顾他长大,他会这样,倒是能够理解。晴雪,那天墉城就是一个牢笼。在里面关久了,就如同坐在井底的蛙,只觉得天只有井口那么大。”

收回手来,轻轻一扬,指向百里屠苏手中仍旧握着的酒杯:“你看,他成天到晚那么介意那些清规戒律,在这红尘之中,还不是照样被一样一样打破。”

看向风晴雪,说得肯定:“红尘,才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生活的地方。道观,只适合没有心的人罢了。晴雪,莫要自怨自艾。再过一段时间,让他再多沾染一些红尘味之后,他会看见曾经那样待你是不对的。”

风晴雪抿了抿唇,未置可否。

欧阳少恭迅速且漫不经心地将带着颓丧的风晴雪给上下一打量,在心底里眼珠一转,面上则是轻微有点邀功地提议道:“晴雪,为他探探脉吧~”

风晴雪稍稍一愣,回过神来,想起此行的目的,松了手,抬手按住百里屠苏的脉门,凝神一感。

难以置信地看向欧阳少恭:“...少恭,这...”

有点语无伦次:“怎么...”

欧阳少恭此刻变作了一个妙手回春又带着一丝欣然的医者:“原本,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尤其他当天早上就出现了煞气涌动的情况。我对此,还是十分忐忑的。倒是没有想到,此番效果却非常的好。当时...我守了他一夜,见他睡得安稳,这心才彻底落了下去。之后,我一直都注意着他身体的调养。”

冲着风晴雪微一挑眉,带了一分调侃:“倒是不知晴雪对我的成果是否满意了?”

风晴雪的脸一下染上红晕,还带了一丝窘迫:“少恭,你别这么说~我...”

欧阳少恭温和地笑了笑:“不过是玩笑之言,晴雪不必挂心。”

风晴雪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平复了一下心情。

脸上的红晕也渐渐退了。

待得这心情在茶水的安抚下平静下来,才看向欧阳少恭,满目不解:“...少恭,这都过了好些日子了,按说他离开了昆仑山不少日子,怎么这天墉城一点动静都没有?那陵端不是恨不得杀了他吗?处处都要跟他作对。肇临的死,应该会让陵端即使将他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大恨。竟然...”

浅浅皱眉:“大师兄那么维护他,那么担心他,也应该会有所动作的。但为何直到现在都...”

不解变作了忧心:“虽然我很相信少恭的医术,但这昆仑山的清气却也确实是煞气的克星。这红尘浊气则是煞气的助力。若是有大师兄在,他应该会更好过些。”

欧阳少恭姿态优雅地倒了一盏茶,以袖掩面,浅饮一口,又放下茶盏,微微张口,继而又闭上嘴,顿了一顿,眉头紧皱,像是下了上刀山下火海的决心,艰难且晦涩地道:“...晴雪,你们是否想过,也许昆仑山才是他痛苦的源头?”

风晴雪睁大了眼,似是被一个巨大的浪头给兜了一头:“少恭,这...你是什么意思?”

欧阳少恭摇了摇头,目光就落在茶汤之上,声调沉郁:“我并未有其他意思,只是他自来到琴川,就与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也时常关注着他的情况罢了。我发觉,似乎到了红尘之中,他的煞气波动还相对平静一些。但在天墉城内却是三不五时就在涌动。他其实非常善于克制情绪。正常情况下,这煞气的波动还是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可这只是他自己尚且能够控制的时候。当这种波动超越了他能够去控制的范围,那就会另当别论。”

看向风晴雪,那种对百里屠苏的忧心简直将那一双温柔的眼给全然包裹,甚至其中还含有几分属于医者对患者无能为力的痛色:“晴雪,你也知道这清气是煞气的克星,就没有想过这般两厢冲突其实所消耗的是他的性命吗?一方面,拼命用修为用清气去克制作怪的煞气。一方面,煞气觉得这清气就是敌人,不断地进攻。这样一来二去的,是不是煞气的涌动会越发剧烈?清气和煞气之间的冲突会越发加剧?”

沉痛地闭上了眼,似是为了隐去那种痛心疾首,声音发颤得令人心惊:“这样之下,晴雪,你觉得在这种拉扯之中,他究竟能够怎样在这样的夹缝中求得一线生机?”

喉头滚了几下。

气息略紧。

风晴雪完全愣住了。

她完全没有从欧阳少恭所提的这个角度去想过这个事情。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昆仑山才应该是百里屠苏的庇护。

毕竟,若当真这昆仑山没有任何好处,本就是天地任其遨游的剑仙,又怎会将人安置在天墉城?

这...

难道剑仙也没有参透这焚寂的奥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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