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
“师弟——”
“云芝师弟——”
“你在哪里——”
空气中回荡着无数呼唤声,惊起林间飞鸟一片,水底青蛙一群。
而众人千呼万唤不出来的师弟正躲在厨房灶后,怀揣着一碟杏仁酥咂吧地正欢快:“唔,好甜!蓉姨的手艺又长进了不少啊……但是还是水晶芙蓉糕更好吃一点……”
师弟是谁?不才正是在下……
“砰!”半掩的房门被人大力踹开,水云芝悠悠然地把剩下的杏仁酥用绢布包好,小心地塞进怀里,这才从厨灶后面探出半个头。
门口站着两个人,逆着光看不大仔细,但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
水云芝悠哉地笑出声来:“大师兄,怎么这次你也来啦?”
大师兄暮雪却也不恼,倒是一旁的“老熟人”先开口道:“哼,我就知道你这馋虫又躲在厨房偷吃点心,枉费其他师弟们找了你那么多次……有你这般弟子待在我们欺霜派,可真是耻辱……”
“暮白二师兄,你这么唐僧,你家里人知道么?”水云芝拍掉衣袍上的点心屑站了起来,“话痨是病,药不能停!”
“唐僧?”暮白终于停了下来,一脸的不满与疑惑,“家人?我自小无家被师父收养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暮雪一脸无奈地打断对话,“云芝师弟,师父难得亲自教我们一次武功,你怎么又没来?”
水云芝一脸无所谓地走出来,经过桌子的时候又顺来一颗八宝蜜枣,惹来暮白眼刀一枚:“该教的该学的,我不是都会了么。”
暮雪复杂隐晦地看了我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门口这时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既然你都会了……”
水云芝透过缝隙往去,见到了一袭胜雪白衣。
看到又是这么……的颜色,水云芝发自内心地吐槽出来:“狮父,就算你掐着嗓子说话你也增加不了多少压迫感的。”
非雾默默地放下手,声音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清朗,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凶残:“既然你都学会了,那你就出师回家吧。”
……等等您在说甚?
水云芝愣了好一会儿儿才反应过来,一把扑过去:“嗷唔狮父万万不可!”
“嗯?非雾剑眉微挑,淡定地躲开飞扑过来的熊孩子。
水云芝苦逼地转而去抱柱子:“好吧是师父……其实小的没有百年内力不会欺霜剑法不看春宫秘录不扒非雾秘闻不懂玉女心经,啊呸这个我本来就不会……总之我还要侍奉师父呢怎么可以弃师父不管,离师父而去!更何况我一介大好青年……”
“够了。”非雾头痛地揉着眉心,看到水云芝的表情从难以置信五雷轰顶到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再到最后义不容辞义愤填膺后……
更坚定了丢他下山的想法。
“暮白……”大师兄倚在门框边默默开口。
“?”
“到时候记得把你的药给云芝一份。”
暮白:……
“就这么说定了,你今晚回去收拾一下,明早就出发。为师还要教其他弟子习武,就先行一步了。”非雾真人背着手走了出去,却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地补充道,“反正十五年也快到了……”
“师、师父……”某只在后面期期艾艾地开口。
“还有什么问题吗?”真人停下脚步回头看。
“师父我舍不得你啊——”哭天抢地。
一记眼刀又嗖嗖飞来。
自觉头皮发凉,水云芝弱弱开口:“可不可以让蓉姨陪我下山啊?”
“……干脆把厨房都给你搬去。”
“好啊好啊……呃。” 察觉到师父伸出自己的手细细地看,自觉换了个要求,“那……那把芙蓉饼装十盒……”
师父的手反握成拳,坚定而决绝地赏了一个暴栗,拂袖离去。一旁看了不少好戏的大师兄和二师兄连忙跟了上去,暮白还偷偷回头,嘚瑟地冲云芝眨眨眼。
水云芝才不理会他的小动作,正要回头收拾行李,脆生生的“喂”就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师弟暮霂。记得当年,他还是拥有“暮萧”“暮寒”等高大上名字候选的有为青年,却因为常揪师父胡子而拥成为如此蠢萌名字的拥有者。
那一年水云芝六岁,小师弟四岁。
同音字用在小师弟身上准确无误地戳中云芝的萌点,以至于即使看见他眉心骨的狰狞伤疤,也会很开心地分给他一块桂花酥糖。嗯就只有一块!
只不过……喂喂那边那只小师弟!你的爪子往哪里掏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