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楚琅一个人思索事情知道很晚才睡下,今日又早早的起身连早饭都没有用,携着程奕带着许多吃食、衣服之类的就赶到付谨言在的冷宫去看望他。
因着大半个月来都没什么人来看望这景世子,且他自己本身也很识趣基本不给守在宫门外的太监添麻烦,都是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房中除了平时来给他送一日三餐的宫女外;这地方鲜少有人踏足,所以到楚琅的御驾到了面前时都还不知道,众人聚在一块侃大山来着。等他们反映过来正要开口请安时,楚琅已经径直走了进去身后跟着的程奕挥挥手打发他们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去不要陪同了。
付谨言不知昨晚是不是同楚琅一般连夜想事没睡好还是怎么,竟伏在桌上睡着了。等楚琅和程奕推门进来时,看见的便是安静睡着着的付谨言。这楚琅虽说在政事上有着过人的敏锐,但总的来说还是孩子心性罢了,背着手绕到付谨言身后弯着身安详的看着他。
付谨言的五官生的极好,可却不是女子那般的秀美而是一种男子独有俊秀中带着些许精致罢了,他从小皮肤就白平日里又不爱出门,加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皮肤似乎越发显得有几分苍白起来。
楚琅就这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眼里充满了笑意,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样舍不得移开眼,方桌前立着的程奕也不出声,没人来打扰这份宁和就这样屋内一片静谧。
付谨言模模糊糊睡了大约都一刻钟左右等他睡醒过来揉揉眼一看,屋内赫然多了两个人程奕再帮他收拾屋子往柜子添添减减放置一些他带来的东西,而楚琅正在案前拿着付谨言这几日闲暇时打发时间练的字在看;付谨言看到屋内二人只当没看见,睡了一会觉得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壶准备给自己倒杯水喝。
付谨言拿起茶壶晃了晃发现里面轻轻的已经没有水了,正准备起身去打水时楚琅冲过来一只手环着他的肩膀,“哎哎哎,阿谨你坐着别动。装水这事叫程奕去就好了,你陪我在这说会儿话吧。”
程奕此时赶忙走过来接下付谨言手中拎着的茶壶向外走留下楚琅和付谨言二人在屋内,付谨言见有人帮自己去打水省了自己一番功夫倒也显得乐意之极又重新坐回凳子上。
“阿谨,这段日子以来你怎么老不理我、不和我说话啊?”楚琅问。付谨言还是不搭理他,“阿谨,我听程奕说你最近时常待在屋内都不怎么走动啊,我跟你说虽然我知道你打小就这样,可现在不行啊这冷宫平时就阴暗昏沉得紧。若你平时不趁着有阳光的时候外出走动走动,成天在这屋内待着长此以往下去是要得病的啊!”楚琅这个人就是有够厚脸皮哪怕这付谨言一直都不搭理他,他也能嘚吧嘚吧自顾和他的阿谨说上一大串。
“罪臣之子不便四下走动。”付谨言不知是否是被楚琅的聒噪吵得不行还是被楚琅持之以恒想和他说话的决心给打动了,待楚琅说完那一大串后幽幽的答了这么一句。
“狗屁!”楚琅向来是见不得付谨言受欺负和委屈的,听他这么说一下子没忍住爆了粗口。“打死我我都不信景王爷真的会谋反,且不说你不是罪臣之子哪怕你是罪臣之子不还有我呢!我罩着你,这宫里咱想去哪走动就去哪走动管他的啊!”
正当这楚琅口若悬河的向付谨言说一大堆以表忠心再刷好感时,只见付谨言悠悠的瞥了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后又转向了别处。楚琅被付谨言这熟悉的一瞥惊住,知他不喜却又带着七分关心、三分委屈的说:“阿谨啊!我这不就是想告诉你,这室内比不得宫外好想让你多走走散散心嘛!”
这时外出打水的程奕推门进来了他放下水壶从先前自己带的东西里,拿出两碗鱼片粥、一碟香干、一晚豆腐脑、几碟酱菜和几碟点心摆到二人的桌上后又关上门离开了。
“阿谨,我知你今早肯定还没有用过早膳。刚巧我今日也没有用早膳就吩咐程奕随意准备了点吃食带来和你一块吃。”楚琅为付谨言布碗筷、布菜乐此不疲,付谨言看着桌上的吃食香干不淋酱汁、鱼片粥不放葱这些吃法是他一贯的习惯,付谨言不知一个人要挂念在意旁的一个人到何种地步才会铭记的如何深刻,好似这些东西逐渐成了自己的习惯一般随意开口准备的全都是自己一贯爱吃的。
“楚琅。”付谨言突然叫住了正在为他布菜的楚琅
楚琅顿下为他布菜的筷子瞥他一眼,看到碗里桌上的东西丝毫未动关怀道,“恩?何事?怎的一口都没用,是我准备的这些膳食不合你口味吗?如若这些东西用不下,我”楚琅话还未说完便被付谨言出声打断了。
“其实我厌恶这皇宫,厌恶那龙椅上之人,厌恶这宫中的每一个人,也......”说到这付谨言停顿了一会儿语气低沉了不少,复又说道,“也极其厌恶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独独存货于这世上。我所有的家人、亲族都已被那暴君杀害,为何我要如此可悲的活着囚于这深宫之中,背负着罪臣之子谋逆的骂名可怜的活着。为何当日不也随他们一道去了算了!!!”
此话一出惊得楚琅扔掉手中的银筷越过木桌一把搂住了付谨言,可楚琅也只是单单搂住了他而已什么都没说。被楚琅搂着的付谨言也不反抗也不挣扎,他忽的闭上眼无力道:“可阿琅,我也怕。我怕自己活不到那么久,我怕自己不知何时就被‘他’杀了,我更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付谨言好似极其的好怕虽然强装镇定可身子却微微发抖,良久楚琅的肩湿了付谨言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他在肩上,也落在了他的心上,好似千斤重物砸在他的心上疼的紧。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止一次痛恨自己得弱小,可现下是他第一次、第一次如此的渴望坐上那个位置、享无上的权利。
屋内静谧屋外阳光正好他们二人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许久好似相拥汲暖,方才能在这宫中咬着牙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