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下午放学后，周琳琳和沉殇两个人留下来打扫卫生，偌大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个女生累得汗流浃背的。

周琳琳一边卖力地擦着窗玻璃，一边冲着沉殇抱怨着：“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下周二才轮到我们做清洁嘛，你非得跟别人调换到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周五大扫除的垃圾是最多的……”

沉殇不好意思地冲着周琳琳吐了吐舌头，眼睛眯成了月牙形，轻声道：“真不好意思啊琳琳，我下周有点事，所以想今天就做清洁。真是麻烦你了，还特意留下来跟我一起打扫。”

周琳琳甩了甩手上的抹布，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没事啦，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只是照这个速度，我们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了，天都黑了，学校估计没几个人了……”

“是吗……”沉殇垂下眼睑低喃道，停了几秒，跑到教室的后门角落里拿起垃圾桶，冲着周琳琳道：“我去扔垃圾，待会儿过来。”

沉殇说完，还没待周琳琳反应过来，她已经拿着垃圾桶朝着楼下冲去了。

沉殇一股脑儿地从文学院B座楼冲了下去，将垃圾桶扔在楼下的大垃圾桶旁边，然后又一股脑儿地从理学院C座一股脑儿地冲到了303教室门口。

许景夜所在的理工八组教室。

沉殇站在漆黑的楼道里四处打量了一下，然后又从紧锁的教室门的门玻璃上往里望，见没人，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眯着眼测量了一下靠楼道一侧窗户与地面之间的距离，沉殇向后退了几步助跑，然后使劲儿地往上一跳，双手撑住窗台，右脚使劲儿往窗台上扒，总算成功爬进教室，手脚处和腹部却多有摩擦，有些严重的地方甚至渗出血丝，沉殇也不甚在意，纵身一跃，跳进教室里，径直走向许景夜的座位。

拉开座椅，躬下身子，伸手往抽屉里一摸，除了书本再无其他。

沉殇收回手臂，将凳子重新归位，之前因为翻窗户进来耗费太多力气而惨白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东西没有了，意味着，他已经带走了对吧。

沉殇拿着垃圾桶回到教室的时候，周琳琳已经将窗户都擦好了。见沉殇终于回来了，周琳琳激动地差点将抹布甩了。

“阿殇，你可总算回来了，你再不来我还以为你出去到个垃圾都被人贩子给拐跑了呢！”

沉殇看了周琳琳一眼，笑道：“我哪有那么弱。”

见教室里都打扫好了，沉殇和周琳琳一起收拾东西，关上教室门后，两人一起往校门口走，中途，虽然沉殇一再掩盖，周琳琳还是看出了她的异样，忍不住问她：“你的腿怎么了？”

沉殇的两只腿不自觉绷紧了些，脸上的表情仍旧是云淡风轻的，“之前去倒垃圾的时候，下楼梯不小心滑倒，摔了一下。”

周琳琳脸上都是担忧，忙追问道：“严不严重啊？”

沉殇冲着周琳琳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的，只是小磕小碰，回去上点药用不了两天就好了。”

周琳琳怕沉殇有意隐瞒自己的病情，有心试探，直视着沉殇的眼睛，她的目光柔和，神态镇定，看不出一丝的不对劲。

周琳琳败下阵来。

第四回

[1]

因为上次答应过秦琛，他们的相见不会间隔太久。所以这天放学一回去，周琳琳忙着洗澡上床睡大觉的时候，沉殇已经很快地收拾好，然后就朝着之前她和秦琛两人住的公寓去了。

沉殇拿着钥匙打开门的时候，秦琛并不在家，只有他一个颇为信赖的手下阿大在。这些年来，秦琛一直将沉殇保护得很好。沉殇跟了秦琛的这许多年，秦琛手下以及外界的人，真正知道沉殇的存在的人，为数并不多，阿大是其中一个。自秦琛还是街头小混混开始阿大就一直跟着他，他对秦琛衷心，秦琛对他也很是信任。

见开门的人是沉殇，阿大不由地放松了戒备，冲着沉殇咧嘴一笑，露出整个上牙床，“沉姑娘。”

沉殇冲着阿大点了点头，问他：“阿大，秦琛呢？”

阿大比秦琛小一点，为人老实憨厚，他看着沉殇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地说：“老大最近没事儿就在楼下练自行车，我们还奇了怪了呢，老大放着好好的大奔宝马不开，哈雷不骑，干嘛去学什么自行车啊……”

沉殇垂下眼睑，刘海盖住她的大半张脸，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雾泽之中，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猜不透她的情绪。她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又像是整个人都放空，让阿大一时摸不清头脑。或者说，他跟着秦琛这么久，接触了沉殇也好些年，却始终猜不透这个女孩的心思。

——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嗯……只是在想以前的事，以前你都会骑摩托车载我的。

——摩托车太危险了，下次我骑自行车载你。

——这可是你说的哟，可不能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