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麦主管急急的走向包厢,盯着她的后跨随着步伐在旗袍里有韵律地扭来扭去。
麦主管已经三十出头,人不是很漂亮,但保养的很好,国字脸(女人长这种脸型有些遗憾)上的皮肤没有一点多余的折子,为了掩饰年龄,每天都精心妆容。她身材瘦俏,所以对文胸特别讲究,褚琳陪她洗澡回来后这就不成为秘密了,再加以衣饰的装扮,走在酒店大厅的灯光下就有着特殊的魅力。
在走廊的大玻璃窗前,正迎着单先生和王老板,趁麦主管和他们寒暄之际,我进了包厢。
麦主管的交际手腕是让人刮目相看的,堪称八面玲珑,再加软硬通吃的两片嘴唇刀,如大勺般荤素加身(大师傅就这样说她的)的荣辱不惊,总能把那些南来北往的各色客人服侍的面面俱到,让梅小姐特别满意。只是我时常想,这么一个可人的女子,怎么没有嫁出去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王老板贴过来,看我收拾一桌残羹狼籍,走哪跟到哪,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离的这么近,满嘴的酒气夹杂着烟草的焦油臭扑面而来,十分恶心,我不得不屏住呼吸少搭腔。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酒席散了,再忍耐一会就不用理会他了。
我尽量小心避开他,但我几次躲开,他又贴近前,让我很不耐烦。我不能这么让他贴我站着,客气的找个理由:
“王老板,请你站远点,不然油汤会弄脏你的衣服。”
“衣服弄脏了,找你们主管赔啦!”
“你个老滑头,就想占便宜!”麦主管在外面接一句。
“和这位小姐说个笑话你也上心啦?改天请你吃饭啦。”
和麦主管搭着腔,王老板仍没有离去的意思。见我快收拾完了,两只贼眼滴溜溜地在我脸上身上乱转。
这样的人是不是应该教训他一下?所以在端一个汤盆时我故意手一滑,汤汁泼在桌沿上,溅到王老板衣裤上。
“哎呀呀,你怎么说泼就泼啊?这可是名牌,你一个月工资都不够赔的!麦管,你看你看,你的手下是怎么做事的!”
“让你离远点你不听,我可是提醒过你的。”
“陶红,快给客人道歉,让他消消气!”麦主管马上接口。
“想用道歉蒙混过关啊?那不行,我要拧她一把,咬她一口才解恨。”王老板说着随手在我屁股上捏一把,话音刚落又把他厚厚的臭嘴唇伸过来,我一偏头,就落在我裸露的胳膊上,使劲亲出叭吱一声响。
这一口立即打破我的忍耐底线,引爆身上的鸡皮疙瘩,并一路轰炸过去,想都没想拾起半杯残茶就泼过去。
这身旗袍式的工作服,按梅小姐的设计要求,改了领口,去掉袖子,美其名曰增加性感,从穿上那天就让我不高兴,也没给过我好感觉,现在它的裸露更加让我憎恶。
王麻子楞了片刻,抬着发抖的手不相信地指着我:“你、你、你无法无天啦!你们经理呢?你们经理怎么教你们的?”
这场景让冲过来的麦主管和单先生都一楞,还是麦主管反应快:“赶紧给王老板擦脸,陪礼道歉!”
这是怎么啦?我们是道歉的机器吗?为什么没有人问个前因后果就让道歉?顾客是上帝,我的权益由谁来维护?
我盯着那张像刚收获的间杂着秸秆的芝麻堆的麻脸站着一动不动。
这更激怒了王老板,他颤颤的指着我,那张乱糠似的芝麻饼脸红一阵白一阵:“好,好,你弄脏我衣服还不想道歉,我要找你们总经理,我要他开除你!”
我仍是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朱禹和梅小姐陪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出现在包厢门口,身后还跟着保卫科长。
王老板火气更大了,开始用粤语不干不净的骂起来。
麦主管立刻很殷勤地从柜子里拿出毛巾帮王老板擦脸。
“这里的事不用你处理了,下去吧!”高贵的夫人看着我,声音不高,自有一种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