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阵焦急,走到后院的时候,原本在树下的小明突然地扑进我怀里,身躯不住的颤抖,仿佛受了什么大惊吓一般,我摸摸它的脑袋,让它镇定下来,随后放开它,往马棚的方向走去,同时摸出别在腰间的匕首,贴着掌心藏在袖子底下。
这样大的惨叫声,除了我,却没有吸引来任何一个其他的人。
我不由得有些奇怪,往马棚里张望了一眼,马棚下停着我的马车,拉车的马站立在一旁,不停地扑腾着蹄子,粗大的鼻孔里哼哧哼哧地出着气,同小明一样,也是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
适才车夫的那一声尖叫落在我耳朵里,简直就像是……亡命前的呼救声。
我一个寒噤,现在马车前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老人家?”
除了晚风划过耳际,再无他音。是不是我的声音太轻了?他没听见?这样猜想着,我又咳嗽了两声,音量加大喊到:“老人家?”
依旧无人回应。
我没了办法,只能亲自去看上一眼,我走到马车的帘子前,颤着手去掀开帘子,另一只手则握紧短刀,做好准备,万一是什么不测之人,好歹还能够拼一拼,得个一线生机。
我的手在帘子前停顿了一阵,随后,一咬牙,拼了!
然而……
帘子掀开车厢里除了座位,什么东西都没有。人不在马车里!?
我有些奇怪,视线又突然落在马车内的主座位上,那个座位掀开上头的坐垫和木板,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藏进一个成年人是绝对没有问题。
会不会……在哪里面?
我走上车,蹲在座位前,轻轻扳开上头的软垫,手指摸到夹缝处,同时将匕首的刀锋对准那个夹缝,我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抬起来。原本合拢的缝隙拉开一道漆黑的口子,我的心脏在胸腔里跳个不停,好似我手上的动作再进一步,它就会破开我的肋骨跳出来。
里头好像确实有什么东西,只是现在光线实在太过昏暗,看得不清楚。
我眯了眯眼,手上一个用力——
“夫人在做什么?”
我手中的木板重重掉下去,“啪”的一声重新合了回去。
我手中的刀差点没飞出去,猝不及防的一道声音将我吓得跌坐在地,我脸上的血色几乎在一瞬间褪去,苍白着脸回头,却望见那个驾车的车夫打着车帘子,好端端地站在外面,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压在我胸口的大石头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我回头看着他,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滴个不停,我拍着胸口,牵强地笑了笑:“刚才在楼上听见您的惨叫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下来看看罢了。”我抬眼,打量他一眼,小心翼翼问道,“您……没事吧?”他那一声犹如杀鸡的惨叫简直让我惊悚得荡气回肠。
老车夫了然一笑,眉眼间的皱纹堆积起来,他摸了摸他那个黑中透红的鼻子,不好意思地道:“哦!原来是那个……说起来让夫人见笑,人老了,睡觉总做噩梦。”他点头哈腰,“还惊动了夫人,真是罪该万死!”
我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说着暗暗将匕首藏好,站起身来,往车外走去。
老车夫依旧是一脸歉意:“真是对不住夫人,就为这点小事,还请夫人亲自下来一趟……”
我摆摆手:“无事,您一个老人家,我也不放心,要不,您还是随着我回客栈休息吧?”若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那玻璃心肝早晚碎成渣子……
老车夫扶着我下车,随着我走了几步,扬眉一笑:“小的一个粗人,习惯了睡马棚,夫人若要给小人开间好屋子,只怕小人还睡不着哩!”
我的目光移向他的脚下,随即只好点头,惊魂未定道:“那您好好休息。”
他恭敬道:“夫人慢走。”
我点点头,往着院子门走去,老车夫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不对!
我的眉皱起。
有什么地方明显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