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沉如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
郭显荣低着头,嘴角却微微牵动了一下,似在庆幸赵铁山还算机灵。
三司主官相互交换着眼神,刑部尚书沉吟开口:“赵铁山,你声称是为巡边查探可疑马队,可有证据?我们在北境调查的结果可是你为了立功才酿下大祸。”
赵铁山早有准备:“回大人,我承认我这三年来对烈风军是多有苛责,他们不服我也不敬我,都想把我换了……”
几位大人们面面相觑,都不太敢接这个话。
局面似乎一下陷入了僵持。
一些大臣看向皇帝,今日皇帝在场,决策权自然在他手上,更何况赵铁山还是皇亲国戚。
沈青梧余光也默默看向皇帝。
现在的场面,只要皇帝愿意,那赵铁山的话就可以有证据。
而赵铁山和郭显荣反而是全场最淡定的人,仿佛遇见到了结果般。
“赵铁山也不至于蠢到做带兵入侵蛮族领地这种蠢事。”皇帝突然开口,看似在骂,实则在护。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御前侍卫统领疾步入内,手中高举一物,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启奏陛下!此乃北境送来的八百里加急密奏,说是蛮族新汗的笔国书。”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侍卫统领手中的蛮族特有的皮制信囊上。
这种样式的信囊是蛮族大汗才能用的。
皇帝瞳孔微缩:“呈上来!”
大太监急忙接过交给皇帝。
皇帝缓缓展开了那封来自蛮族新汗的国书。
羊皮纸上的字迹用的是大晟国的字,所以显得像是孩童写的般,但国书的材质和上面的印章都做不得假。
皇帝一行行看去,神色越发凝重。大殿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一股危机感却悄然缠绕上赵铁山。
蛮族怎么会突然给他们大晟国皇帝写信?还是在这个时候。
良久,皇帝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眼神却冰冷得让所有接触到的人都心底发寒。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子,缓缓扫过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赵铁山,又掠过额角渗出冷汗的郭显荣,最后定格在那封来自蛮族新汗的国书上。
终于,皇帝缓缓开口,不满听出他的愤怒:
“蛮族新汗在国书中言明,其部落叛军早在我大晟北境军中埋有暗桩,向其传递军情,祸乱边境,意图挑起两国纷争,以巩固其篡夺之汗位。”
皇帝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惊雷炸响:
“此人姓名,新汗已于信中写明,请求朕……严惩不贷,以彰两国修好之诚!”
他猛地将手中的羊皮国书掷于御案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怒喝道:
“赵铁山!你还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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