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直白的问出来季莲溪也没有不好意思,他理所当然道:“我不管你,难道要去管太子吗?”
“不能告诉我原因吗?我好像对你感兴趣了。”
唐天齐看向他的眼波流动熠熠生辉,季莲溪被晃了一下神,多年如城墙般厚度的老脸竟然有些微热。他避开那道目光,不自然的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吧嗒吧嗒地扇着,又是另一番好看的风景。
“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对大炎现在的处境不满,对圣上认定的储君也没有信心。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好好的大炎会给他们玩儿坏的。”
季莲溪目光悠远,看着窗外的小院子就像对着芸芸众生纷繁世界。
那一刻唐天齐觉得他的心大的可笑,可过后,他回过味来,佩服起他的赤诚之心。
他想:这个人,我要定了。
两天后,唐天齐对季莲溪态度的转变让唐锦鸿惊掉了下巴。
他围着唐天齐的书案连转两圈,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响。
“五哥,我没看错吧?你竟然把季学士布置的策论写得如此之好,你又要让我戴小红花吗?”
唐天齐把策论拿回来,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那个二货,后面的八皇子也凑个脑袋过来嚷嚷道:“五哥也太给那新来的面子了,今后让我们怎么混下去,他不会天天欺负死我们!”
“他才不会欺负人,你们赶快完成作业去,不然这朵红花你们挂定了。”唐天齐跟这俩兄弟感情最好,有什么好事都会带上他们,如今船舶要入港了,他有义务将他们扶正。
那天他与季莲溪的谈话点到即止,彼此的关系却一日千里。虽然季莲溪看他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看他已经顺眼多了。没有了针锋相对的世界,人人都只有怀揣梦想的美好。
季莲溪看到唐天齐的策论时也吓一跳,洋洋洒洒几千字,观点鲜明字字珠玑,更难能可贵的是他们的观点竟然完全相同。
就冲这一点,那天为了他得罪太子就是值得的。
季莲溪没有太多的表扬,只是轻飘飘的在课堂上说了一句‘五皇子写的很不错’。这种赞扬跟本无关痛痒,唐天齐不得不承认刚开始他是失落的,直到后来看见季莲溪给他的评语…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知鱼之乐焉知鱼之痛。殿下既知我心,必达我愿。臣拭目以待。”
短短几句话,唐天齐乐得勾起了嘴角。他推开唐锦鸿伸过来的狗头,小心的把那篇策论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见证他做完全套动作的唐锦鸿好奇地问:“季先生给你写了什么?那么长一段,怎么我只有一个‘阅’字?”
唐天齐心情更好了,他难得带上几分孩子气的炫耀:“这就是我们的差别,谁让你好吃懒做不学无术。”
唐锦鸿比唐天齐小两岁,正是中二病的发病初期,听老大这么说立马就不高兴了。
“五哥,你这两天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吗?怎么老挤兑我?本来我们不是一致对外给姓季的找麻烦吗?”
一连串的问号充分表达了唐锦鸿的怨念,可老大非但没安慰他,反而还站在季莲溪那头说教。于是中二少年生气了,他打算背着老大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以泄心头之愤。
这天季莲溪下课后打算回家改善一下伙食,马车走到一处比较偏僻的巷子时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把他们的车围住,车夫被推下车,他也被人从车里扯了出来。
季莲溪和惊魂未定的车夫被绑起来,带到了城外。
“各位兄台,不知季某得罪了何人,让他出来与我说清楚可好?”
车出了小树林就要到达另一个小镇了,那几个人对季莲溪的话充耳不闻,一个劲的往前赶路。
任他口水说干都套不出半点有用的话来,那伙人绕过小镇在一处荒废的村庄把季莲溪给扔下了车。
天色将晚,季莲溪看着满目破败泥瓦房,隐约猜出绑匪的目的——让他害怕,达到他报复的手段。
可是季莲溪想破脑袋也没有头绪,他的‘仇家’是谁?
唐天齐和唐锦鸿刚吃完晚饭,正想着是回宫睡一觉还是回弘文馆对付一晚。突然看见一队穿着季府下人服饰的人马朝弘文馆方向赶去,唐天齐目光幽森,立刻意识到是出事了。他牵过下人的马就要往回赶,可才上马就被唐锦鸿拦住。
“五哥,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我们回宫偷酒喝吧。”
唐天齐嫌他碍事,吼道:“走开,没见到出事了吗,你自己回去吧。”
唐锦鸿委屈的扁扁嘴,不甘心道:“不就是季学士走丢了吗,怎么连你也跟着着急,你还是不是我们一伙儿的了?”
唐天齐立马意识过来,他眯起眼看他,恶狠狠道:“这件事是你干的?你把季莲溪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