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积攒下来的好心情被唐天齐给破坏殆尽,季莲溪气闷地歪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今天为了唐天齐是公然与太子对上了,虽然未到撕破脸的地步,但也算是留下了一道伤痕。所以太子逼着他月中去东宫表决心,他在认真思考,到底为了一个唐天齐值不值得?
唐天齐与太子比起来是很不错,不过现在品性还未可知,再说他身后还是十几个弟弟,有更好的也说不定。最主要是唐天齐太难驾驭,一个管不了的皇帝要来有什么用?
季莲溪真是恨,既然老天都让他穿越了,为什么不干脆让他投胎皇家,自己去争皇位多好。
可惜不逢乱世,害得自己不能当刘备,只能去做累死人的诸葛亮。
让季莲溪愤世的唐天齐浑然不知,门也不敲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书房。正因如此,他才能见到与平常形象大相近庭的季学士。
此人正歪着身体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模样平添了几分可爱。
唐天齐怔怔地看着他出神,两个人中间凝结出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季莲溪率先回神,严肃道:“殿下来了怎么不敲门?”
他也想对皇子客气一些的,可现在季莲溪见到这人就来气,昨晚的陷害和刚才惹来的麻烦都堆在一块,他找不出原谅唐天齐的理由。
唐天齐回神,莫名的尴尬起来,一时不知是该先道谢还是先道歉。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谢:“今日多谢季先生解围,我感激不尽。”
季莲溪没做声,用沉默来惩罚他。
唐天齐也知道他是不高兴了,想说两句道歉的软话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就在气氛冷到不能再冷时季莲溪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平静道:“五皇子今年虚岁已有十七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不懂事?与太子闹成这样,你是打算与他同归于尽吗?”
说道太子,唐天齐的眼神立刻就变了。狠厉、恶毒、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说:“不是我惹他,是他不可能给我一条活路。今天我不怕他拿我怎么着,大庭广众之下他无非就是要让我丢脸,彻底抬不起头来罢了。”
听着这充满中二病的论调季莲溪只想拿砚台砸他,他烦躁的揉揉眉心,硬压着脾气道:“他是太子,又有皇后当娘。相信我,他只要不把你弄死圣上都不会拿他怎么样。可你要是哪里残了一块,这辈子就彻底远离皇位了,你甘心?”
唐天齐被他的话吓的一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被他不加掩饰的说出来,他不得不怀疑这位新学士的用心。
季莲溪大概是有点恨铁不成钢,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本来我看你还挺沉得住气,像是块好料子,才两天你就让我刮目相看啊!我知道慧贵妃受了些委屈,但就凭现在的你还妄想替她讨回公道?别意气用事,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唐天齐满脸复杂地看着季莲溪,戒备地问:“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企图?”
“企图?”季莲溪哼了一声,“不过是看你还比较顺眼,不想让你过早夭亡罢了。”
季莲溪指指下首的椅子,示意他坐下,让尊贵的皇子站着同他说话,被封建礼教荼毒多年的他还是有些不适应。
“可以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放心,我不是站在太子那边的。”季莲溪一改刚才的严厉,开始用温情策略。
无数的猜想在唐天齐脑中转来转去,阴谋算计明枪暗箭兜兜转转,他下意识选择了最离谱的一个——信任。
唐天齐低下头,表现出一种生死度外的决心,他道: “他找来个术士对父皇进言,说娘亲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虽然父皇当场赶走了术士,但谁知哪天这会不会给母亲招来祸事。皇后和太子太歹毒了,我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季莲溪:“然后呢?”
“我让人把他倒卖私盐的罪证交给了父皇,父皇把东宫清洗了一遍。”
季莲溪惊讶道:“你不知道偷偷的检举吗?怎么让太子抓到是你的?”
唐天齐无所谓的笑笑:“为了让他断一条臂膀,我的势力也暴露了。”
季莲溪只想过去揪他耳朵,冲动是魔鬼啊,魔鬼。
“你太鲁莽了,这么做不值得。”季莲溪认真的凝视着他,他是真心想帮助唐天齐,这孩子的性子很对他胃口。
“不过你们已经闹成这样,再装什么兄弟情深也是枉然,你还是想想怎么拖住他报复的脚步吧。”
见季莲溪说的那么真情流露,唐天齐忽然笑了出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忽如其来感觉很愉悦。
他笑看季莲溪道:“你为什么要管我的死活?明明昨天我还要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