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蓁蓁乍听秦问之名顿感熟悉,凝思片刻方才惊道:“你,你便是秦问?”
“是。”秦问虽疑她骤然惊问,但也只如实回答。
司马蓁蓁又道:“公子可是京城人士?”
“是。”
“令尊可为当朝秦老将军?”
秦问笑道:“姑娘识得家父?”
“不,不。”司马蓁蓁别过头去,想起当日秦月的请托,而自己又收了人家的银两,本以为不会寻到其弟,不料今日所寻之人正在眼前,心下十分尴尬。半晌,方道:“我,我只是仰慕令尊的威名。”
“哦?”
“秦老将军战功赫赫,谁人不知?年过半百,依然驰骋沙场。如今又有少将军为国建功,大破倭贼,世人无不敬仰。今日得见公子,实是三生有幸。”司马蓁蓁道。
秦问听罢,顿感好笑,道:“姑娘言语之间尽是称赞我的父兄,却不知见着我这个不成器的人,有何荣幸呢?”
司马蓁蓁笑道:“公子如何这般说话?有父兄如此,公子将来必成当世猛将。”
“姑娘此言差矣。”秦问道,“家兄自幼便得父亲亲授枪刀之法,又随父亲征战多年,如今也已承继父业,光耀门楣。而在下却向来依山而居,寄情于山野之间,何能成大事呢?”
“公子过谦了。”司马蓁蓁道,言罢,望见洞外大雨渐停,便笑道,“看来老天爷也不愿听你我二人说这些无聊的话了。我们还是早些上路罢。”
“也是。”秦问道,“你我须得在天黑之前赶到黄蛇谷,否则夜间山路难行,更显崎岖。”
雨后山路泥泞,行走不易,加之重山陡峻,更是艰险。秦问率先登上一座陡崖,回身去拉司马蓁蓁,待她上来,秦问便指着前方道:“姑娘请看,此山以北,便是黄蛇谷了。”
司马蓁蓁此时已是满头大汗,额间发丝亦被山雾沾湿,见前方云雾之中山峦叠嶂,不由笑道:“公子先前说的百里,莫非是欺我?”
“岂敢,岂敢?”秦问笑道,“在下只是听这附近人家说起黄蛇谷,对之略知一二,却从未亲身去过,至于百里之说,亦是由他人之口得来啊!”
“好罢。既已至此,岂有后退之理?快走,若是天黑便更不好走了。”司马蓁蓁道。
二人加紧赶路,翻过这座山,又行了几段路,方才到达黄蛇谷。这黄蛇谷立于群山之间,小而坚固,形势险要,远远望去,有一种莫名的恢弘之气。
秦问道:“据说这谷中黄蛇遍地,依在下之见,姑娘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司马蓁蓁却道:“我早说过我不惧谷中之蛇,公子多虑了。”
“好。”秦问笑道,“姑娘且要当心。”
司马蓁蓁心下不满,便直步上前,率先入谷。秦问一笑,亦跟着进入谷中。
入谷之后,方才发现这黄蛇谷十分狭小,一眼便可望到尽头,周围亦不如传言中黄蛇遍地,而是山青水绿,与平常山水无异。谷中央立着一座茅屋,亦与寻常农家无异。
似是察觉他二人来此,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老汉拄杖而出,他肤色苍白,双目紧闭,走近一看,方知此人双目已盲。
秦问道:“老伯,我兄妹二人路经此地,想讨碗水喝。”
那老汉道:“足下可曾看见谷前题有‘黄蛇谷’三字?”
“看见了。”
“看见便应知我谷中只有蛇,没有水。”
“哦?这便奇了。”秦问笑道,“敢问老伯何以为生?莫不是以蛇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