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就这么过罢了。夜晚歇息的时候,齐暮照样给陆霖挡风。陆霖失血过多,先睡了过去,齐暮却是不知怎的精神有点亢奋,想东想西,半天睡不着。
后来想着想着又想,怎么走出眼前这片困境,他想着天无绝人之路吧,事实又是这样不可逆转。他想着这肯定是绝路了,可他们还活着。
想着想着,也就有点困乏,就睡下了。
第二日他们仍待在原地,喝了两日血,陆霖的身体好的很快,照这个速度明日就可继续上路。
到下午的时候,吃了些晒的肉干,喝了些狼血止渴。齐暮百无聊赖的玩着沙子的时候,陆霖低低说了句:“南边来了个东西。”
齐暮面上不动声色,玩沙子的手已经抽出了匕首,眼神瞧着北方,过了一阵,从沙平面上,跌跌撞撞的跑来一个……
一个人,一个男人,身着少数名族纯黑色的羽衣,胡子邋遢的,满面焦躁,连滚带爬的从沙平面过来了。
连齐暮都看出他身手不好,又渴的不行,这几天好歹见了个人。齐暮有些高兴,又见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把匕首放下,就开始大声的招呼那人过来。
那人明显看见了齐暮,面色一喜,挪动了几柱香的时间,终于是过来了。
是个瘦弱的大汉,胡子拉碴,面色红黑。
他过来了无暇多顾,也没打招呼,没头没脑就问了句:“几位小哥,可有水施舍在下点?”
齐暮也不惊讶,笑眯眯的瞧着他,半天才说:“有狼血。喝不喝?”
那男人赶紧点头,脸上的胡子都要点下去了,齐暮把装血的水囊递过去。那人不顾形象和腥气,大口大口饮着,是渴怕了的架势。
等他终于喝够了。举起手不拘小节的擦了满脸血,才缓缓支撑起三角眼打量开齐暮二人。
才想起了没打招呼。他哈哈一笑,行了个中原抱拳礼,开口自我介绍:“两位小哥好,本人名唤陈唯生,是个汉族商人,前几天进货,路上遇到沙盗,货被抢空,几个伙计也被害,在下九死一生逃出来,没想到啊,差点成了这沙漠渴死亡魂。”
齐暮也便呵呵一笑,便道:“在下名唤木齐,那边一位面瘫相的是陆霖,我们是临安来的,去北边探亲。”
那陈唯生三角眼仔细的瞧了瞧齐暮二人。呵呵一笑说,说:“木兄弟长的可像我以前的一位故人。”
齐暮不急不躁,缓缓道:“木某天生大众相,陆兄弟刚见我时,也是这般说的。”
陈唯生便又笑开,笑的大气,有一股猥琐的三角眼都遮不住的英气,说出话却是客套:“木兄弟人中龙凤,相似之人也定是贵气斐然。”
两个人你来我往又客套了半天,直让陆霖觉得累的不能,才终于进了正题。
陈唯生言:“陆兄弟,木兄弟定是少年英雄,才可这般杀狼啊。陈某人自己是个下九流、百无一用的商人……也就有点臭钱……”
说到这里,看齐暮和陆霖无甚表情,又言:“还有点北方各国的地图……”看着齐暮眉挑了下。
有用!他又道:“还有着车辆马匹,熟知北方路的车夫……”
齐暮已经目光灼灼的瞧着他了,陆霖也不在一副面瘫不存在相了。
陈唯生心满意足,执了个惭愧相:“本来大恩不言谢,可陈某是个实在人,想报答下两位,听说二位是要去北方。陈某愿意送出北方详细地图和车马……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