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眯起眼睛,看着徐军消失的方向。
“不过,只要进了那个门,这屎盆子他就别想轻易扣干净。”
“既然没抓到现行,那就走第二步。”
陈峰转过头,对着野狗耳语了几句:
“明天开始,让咱们在那几个屯子里的眼线(平时混在一起的闲汉、长舌妇)把话放出去。”
“就说……徐军在苏玉梅家待了半宿,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苏玉梅还追出来拉拉扯扯的。”
“记住,话说得越难听越好,越脏越好。农村人最爱听这个,传得最快。”
“三人成虎。等这名声臭了,我看他在村里怎么抬起头做人,怎么当那个致富带头人!”
徐军回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一进屋,那股熟悉的、令人心安的葱花羊肉味扑鼻而来。
“军哥!正好!第一锅饺子刚捞出来!”
二愣子端着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饺子,正往桌上放。
李兰香抱着孩子坐在炕头,见徐军回来,笑着问道:“修好了?咋去了这么久?”
徐军心里微微一动。
其实也就去了不到半个钟头,但在妻子眼里,这半个钟头可能就是等待。
他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神色如常地洗了洗手。
“那线路老化的厉害,稍微费了点劲。不过修好了。”
他没提苏玉梅摔倒的事,也没提那屋里的香水味。
有些事,说出来反而让媳妇心里添堵,不如烂在肚子里。
“来来来!吃饺子!”
徐军夹起一个饺子,先喂到了李兰香嘴边,“媳妇先尝,看看二愣子这手艺退步没。”
“好吃!”李兰香咬了一口,满嘴流油,“真香。”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饺子,喝着饺子汤。
小雪儿在旁边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似乎也想尝尝。
“你可吃不了。”徐军用筷子沾了一点点醋,让闺女舔了一下。
小家伙顿时酸得眉毛眼睛挤在了一起,逗得全屋人哈哈大笑。
看着这满屋的欢声笑语,徐军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些。
但他心里清楚,刚才在苏玉梅家那一幕,绝不是偶然。
那眼神,那动作,太刻意了。
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陈峰……”
徐军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既然你想玩阴的,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冬至过后,日子看似平静地过了两天。
但靠山屯的空气里,似乎多了一股子异样的味道。
村口的老井旁,几个等着打水的老娘们儿凑在一起,眼神神神秘秘的。
“哎,听说了吗?”
赵家大婶压低了声音,“前两天冬至,徐军去那个……小寡妇家了。”
“去修灯嘛,我也听说了。”
“修灯?嘿!”
赵家大婶撇了撇嘴,一脸的‘你懂的’,“谁家修灯修那么长时间?听说出来的时候,脸红脖子粗的,那小寡妇还在门口哭唧唧的舍不得呢!”
“不能吧?徐军看着挺正派的啊,家里又有钱又有漂亮媳妇。”
“家花哪有野花香啊!再说那苏玉梅长得……啧啧,那个狐媚劲儿,哪个男人受得了?”
流言,就像是这冬天的风。
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钻进每一条门缝,吹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