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蓉蓉幽幽道：“你对各式各样的女子，都了解得如此清楚么？”

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楚留香赶紧打岔“其他的呢？没了吗？她连一样东西都没有留下？”

“没有，我简直是白跑了一趟，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苏蓉蓉沉默半晌，又问道：“玉儿已经将这段时日你们的经历都说与我听了，你在任夫人那里可有收获？”

楚留香笑笑，将他遇到东瀛忍者的事说了出来，但怕苏蓉蓉担心就没说他与他交手的凶险。

但就是如此，苏蓉蓉听着也觉得凶险万分，不禁握紧了拳头，颤声道：“这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你遇见这样的敌人，真的要千万小心才是！”

楚留香将她手指一根根扳开“你知不知道，别人都说楚留香才是世上最可怕的人，那人就算可怕，也比不上楚留香呀！”

苏蓉蓉叹了一口气“楚留香虽强，但心肠却嫌太软了些，别人能忍心杀他，他却不忍心杀别人，你说我怎能不但心？”

楚留香拍着她的手笑道：“你放心，要杀死楚留香，可不容易。”

苏蓉蓉展颜一笑，随后又皱起眉“假扮天枫十四郎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那杀死‘天强星’宋刚，跃入大明湖的人呢？”

“就是他，若是我猜的不错，杀死札木合、灵鹫子、左又铮、西门千的固然是他，盗去天一神水的，也是他！”

已是深夜，金玉披着一身夜风才回到客栈，苏蓉蓉房中的灯已经灭了，但是她的房间还亮着。金玉挑了挑眉，推开房门就见楚留香坐在桌边，手上正把玩着一个茶杯。

“怎么样？见到秋灵素了？”金玉笑着坐到楚留香旁边。

“见到了，而且还见到了另外一个人。”

第一次见金玉穿如此艳丽的衣衫，楚留香也不免惊艳。他摸摸鼻子又开口“那个东瀛忍者。”

“他想杀人灭口？”

“不是，他一开始只是阻止我去见秋灵素。”

“你打赢了。”

楚留香叹了口气“不算是赢。”

金玉也皱起眉“怎么回事？”

“他自称天枫十四郎，与秋灵素也有一段情。我破了他的‘死卷术’和‘丹心术’，也领教了他的‘迎风一刀斩’，我本已抓住了他的头发，却没想到竟只不过是一堆附在蜡黄面具的假发而已。”

金玉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处，发上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灵作响“这个忍者自第一次见面就认出了你，而且要真是自东瀛而来，坦坦荡荡又何需覆以假面，他是中原人？！”

“他在危急时刻都不肯使出本门武功，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使来，我就能猜出他是谁。”

金玉也不接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楚留香笑着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小小年纪的，怎么眉头紧的跟老奶奶似的。”

“秋灵素呢？”

“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

“‘你也不必遗憾，先夫缠绵病榻多年，突然而死，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的人并不多……’”

金玉咬着嘴唇想了想“任老帮主既缠绵病榻多年，又怎会突然而死，而且帮主病重，丐帮之人应该奉于榻前才是，又怎会见他最后一面的人不多。”

楚留香笑笑，伸展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正是如此，这句话乍听虽然很普通，但仔细一想，其中矛盾之处却极多。

“有话大可开门见山，但她却不愿说。这位任夫人冰雪聪明，她在暗示些什么……”金玉顿了顿“难道是因为南宫灵？”

楚留香沉声“这其中疑窦虽多，但也不能这么快就定结论，这件事关系太大，或许并不像我们原先所想的那么简单。”

“现在这件事最重要的关键就是任夫人，她若是肯说，想必一切都会豁然开朗。”

“所以，我还要去找她一次。”

“可是此行，必定危险更甚。”

楚留香伸手拉住金玉冰凉的小手“他们未必会想到我会再去找任夫人，所以我此行越快越好，越迟凶险就越大。”

金玉叹了口气“你倒是把自己当鱼饵当得开心。”

楚留香微微一笑，英俊的面上满是温和“要钓大鱼，自然要有大饵。”

“你难道就不担心自己吗？当鱼饵又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楚留香用那双坚定而温暖的手，把金玉的小手包了起来“再大的鱼，也决吞不下我这个饵！”

听他这么说，金玉绷不住严肃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眼睛弯成新月“你是我见过最自信的人了，做饵还这么高兴。”

楚留香笑笑“我已经告诉了蓉蓉，让她明天就回家去。”

他虽是这么说着，但是看向金玉的眼神却颇有些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