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抿了抿唇“楚大哥,你说……这秋灵素为什么能让四个男人为她相思一生,他们究竟喜欢她什么呢……只是因为她的美貌?”
楚留香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笑笑“肯定还会有其他的。”
楚留香和金玉下了山,只见一辆乌篷大车停在山坡前,这种乌蓬车正是济南城最常见的代步。
楚留香过去问道:“这辆车可是在等人么?”
那车夫圆圆的脸,满脸和气的看着这对牵手而来的璧人,笑道:“就等着你们来呢!”
楚留香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定是误会了他和金玉的关系,他摸摸鼻子扬起嘴角。
“你可知道城外有个乌衣庵?”
那车夫搓了搓手“你们找俺可找对人了,俺前天还送俺老婆上香去着,你们就上车吧,保险错不了的。”
车马启行,楚留香曲着一条腿斜靠在车壁,一手还拉着金玉的小手,另一只则搭在腿上,动作好不潇洒自然。
金玉看他低着脑袋好像在思考却又好像在发呆,她已经觉得楚留香握着她的手都已经出了汗,但他就是不放开。金玉像松鼠一样鼓起两颊,用自由的那只手在楚留香面前晃晃。
“楚大哥!楚大哥!”
“嗯”声音温柔的让金玉不由得颤了颤。
眼神飘忽了几下,金玉轻咳一声“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这件事虽已略有头绪,但关键还是要看我们是否能找着秋灵素。”此刻他们也只不过是知道西门千、左又铮、灵鹫子、札木合这四人都是为秋灵素出门的。
听他这样说,金玉正了正神色“他们都是为了帮秋灵素解围才出门。可是按照沈珊姑的说法,她和他们四人断绝来往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武功高强而且江湖地位很高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又有什么麻烦是那个人解决不了的呢?”
秋灵素为什么要向他们四个人求救呢,她是真的陷入了某种麻烦中吗?依照玉儿所说,秋灵素这个女人难道真的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而他们四个又是为什么会被对方的绝技杀害?尸体又为什么会被抛诸大海?
“对了玉儿,你手上的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信?信是我爹给的。”
“那令尊是如何得到这封信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金玉摇了摇头“我自小和爹爹生活在草原,说也奇怪他本来是没打算答应让我出来玩的,但是那天他突然叫我到身边,说我只要能找到灵鹫子的下落,他就不再管我入关了。”
“令尊不让你入关?”
“嗯,小时候每次我只要提起想去中原,他都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来搪塞我。”
“令尊是自小生长在草原?”
“不是的,爹爹的祖籍是在庐州。”
“那你就没问过他为什么会定居草原吗?”
提到这个话题,金玉的大眼睛就弯成了新月“我爹说是为了我额吉!”
“额吉?”
“就是娘亲啊!虽然我额吉去世得早,但是爹爹保留了额吉所有的东西,就连我的名字都是为了纪念我额吉。我额吉名叫诺敏,在蒙古语中就是碧玉的意思,所以我就单独取了一个玉字。”
“令尊的深情令人敬佩”楚留香见她一副幸福的模样,笑着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
“不过,有一件事我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在意,就是我爹爹在我临走之前将碧霄龙吟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你是我的女儿,无论遇到什么事你都不要怕,这是你应当做得到的。总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奇怪……”
那车夫终于停下车:“乌衣庵就在前面树林里,你们下车吧!”
前面一片桃林,小溪旁有个小小的庙宇,庵堂里隐约有梵唱传出。
桃林小寺,风景幽绝,这位素心大师,果然是位雅尼,否则又怎会和秋灵素那样的美人结为知友。
庵堂的门是开着的,楚留香和金玉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庵内尚未燃灯,梵唱之声不绝,一位乌衣白袜的女尼,却幽然站在梧桐树下的阴影里,似乎正在悲悼着红尘中的愁苦。
金玉虽然信奉的是长生天,但到了这样肃穆的地方,她自心中泛起一股宁静。看向楚留香,果然他的脚步也不觉放轻了。
楚留香轻轻走过去,试探着问道:“不知素心大师可在庵里?”
那乌衣女尼瞧了他一眼,双手合十:“贫尼正是素心,不知施主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楚留香道挑了挑嘴角“大师久避红尘,不知可记得昔年有位方外挚友秋灵素么?”
“记得即是不记得,不记得即是记得,施主何必问?贫尼何必说?”
“说了即是不说,不说即是说了,大师若是执意不说,岂非着相了?”
他曾经与无花谈禅,这般机锋自是也能说的。
素心大师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道:“施主倒也懂得禅机。”
“略知一二。”
素心大师双手合十,长叹一声“施主既是解人,贫尼又何苦不解,施主既然来到此地,想必已听孙学圃说起,秋灵素请人作画,乃是为了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