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我意,卿复何言!但当尽忠,无听浮说。”
时武三思率蕃夷酋长,请造天枢于端门外,刻字纪功,以颂周德,璹为督作
使。证圣初,璹加秋官尚书、同平章事。是岁,明堂灾,则天欲责躬避正殿,璹
奏曰:“此实人火,非曰天灾。至如成周宣榭,卜代愈隆;汉武建章,盛德弥永。
臣又见《弥勒下生经》云,当弥勒成佛之时,七宝台须臾散坏。睹此无常之相,
便成正觉之因。故知圣人之道,随缘示化,方便之利,博济良多。可使由之,义
存于此。况今明堂,乃是布政之所,非宗庙之地,陛下若避正殿,于礼未为得也。”
左拾遗刘承庆廷奏云:“明堂宗祀之所,今既被焚,陛下宜辍朝思过。”璹又持
前议以争之,则天乃依璹奏。先令璹监造天枢,至是以功当赐爵一等。璹表请回
赠父一官,乃追赠其父豫州司户参军处平为博州刺史。天后将封嵩岳,命璹总知
撰仪注,并充封禅副使。及重造明堂,又令璹充使督作,以功加银青光禄大夫。
时有大石国使请献狮子,璹上疏谏曰:“狮子猛兽,唯止食肉,远从碎叶,
以至神都,肉既难得,检为劳费。陛下以百姓为心,虑一物有失,鹰犬不蓄,渔
猎总停。运不杀以阐大慈,垂好生以敷至德,凡在翾飞蠢动,莫不感荷仁恩。岂
容自菲薄于身,而厚资给于兽,求之至理,必不然乎。”疏奏,遽停来使。又九
鼎初成,制令黄金千两涂之。璹进谏曰:“夫鼎者神器,贵在质朴自然,无假别
为浮饰。臣观其状,先有五彩辉焕,错杂其间,岂待金色,方为炫耀?”则天又
从之。
寻属契丹犯塞,命梁王武三思为榆关道安抚大使、璹为副使以备之。及还,
坐事,神功初左授益州大都督府长史。蜀中官吏多贪暴,璹屡有发擿,奸无所
容。则天嘉之,降玺书劳之曰:“夫严霜之下,识贞松之擅奇,疾风之前,知劲
草之为贵。物既有此,人亦宜哉。卿早荷朝恩,委任斯重。居中作相,弘益已多,
防边训兵,心力俱尽。岁寒无改,终始不渝。乃眷蜀中,氓俗殷杂,久缺良守,
弊于侵渔,政以贿成,人无措足。是用命卿出镇,寄兹存养。果能揽辔澄清,下
车整肃。吏不敢犯,奸无所容,前后纠擿,盖非一绪。贪残之伍,屏迹于列城;
剽夺之俦,遁形于外境。讵劳期月,康此黎元,言念德声,良深嘉尚。宜布琅邪
之化,当以豫州为法。”则天又尝谓侍臣曰:“凡为长官,能清自身者甚易,清
得僚吏者甚难。至于姚璹,可谓兼之矣。”
时新都丞朱待辟坐赃至死,逮捕系狱。待辟素善沙门理中,阴结诸不逞,因
待辟以杀璹为名,拟据巴蜀为乱。人密表告之者,制令璹按其狱。璹深持之,事
涉疑似引而诛死者,仅以千数。则天又令洛州长史宋元爽、御史中丞霍献可等重
加详覆,亦无所发明。逮系狱数百人,不胜酷毒,递相附会,以就反状。因此籍
没者复五十余家,其余称知反配流者亦十八九,道路冤之。监察御史袁恕己劾奏
其事。则天初令璹与恕己对定,又寻令罢推。俄拜地官尚书。岁余,转冬官尚书,
仍西京留守。长安中,累表乞骸骨,制听致仕,进爵为伯。遇官名复旧,为工部
尚书。神龙元年卒,遗令薄葬,赠越州都督,谥曰成。
弟珽,少好学,以勤苦自立。举明经,累除定、汴、沧、虢、豳等五州刺史,
加银青光禄大夫,转秦州刺史。以善政有闻,玺书褒美,赐绢百匹。神龙元年,
累封宣城郡公,三迁太子詹事,仍兼左庶子。时节愍太子举事不法,班前后上书
进谏。今载四事:
其一曰:臣闻贾谊曰:“选天下之端士,孝悌博闻有道术者,使与太子居处
出入。故太子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习与正人居之,
不能无正;习与不正人居之,不能无不正。太子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严,则有
记过之史。彻膳之宰,进善之旌,诽谤之木,敢谏之鼓,瞽史诵箴,大夫进谋,
故习与智长,化与心成。夫教得而左右正,则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
臣又闻之,木从绳则正,后从谏则圣。善言古者,所以验于今。伏惟殿下睿德洪
深,天姿聪敏,近代成败,前古安危,莫不悬鉴在心,动合典礼。臣以庸朽,滥
居辅弼,虚备耳目,叨预股肱,辄荐尘露,庶裨山海。伏以内置作坊,工巧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