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问道:“西园军整顿得如何了?”
吕布自信回道:“臣没有別的本事,就是会治军打仗。假以时日,必能为太后训练出一支不逊於并州狼骑的精兵。”
太后頷首道:“如此甚好。想来不久,便有用兵之时了。”
她的目光投向殿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將到来的腥风血雨。
吕布躬身告退,正欲转身前往寻找貂蝉,却听见何太后的声音再次响起。
“温侯。”
吕布抬首,见太后目光如水,唇瓣微启却欲言又止。
他不由问道:“太后还有何事吩咐?”
太后静默片刻,方缓缓道:“你前日所请召的那二位人才,不日便会抵达你军中。回去后,你只管专心练兵,其他不必多虑。”
她稍作停顿,声音渐沉,“至於貂蝉……待到良辰吉时,朕自会安排她风风光光地嫁入你府中。”
她的目光掠过殿外,语气忽然变得疏淡:
“日后若非朕的特旨召见,这宫內……你便少来些罢。”
吕布一怔,不禁追问:“这是为何?”
太后道:“最近有些风言风语,你未曾听说吗?”
吕布纳闷道:“听说什么?”
太后朱唇轻启,似有话要说,最终却只是淡淡道:“不必多问,听从朕的安排便是。”
她的目光中有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隨即又恢復了平静无波的模样。
吕布闷闷不乐,离开皇宫,与成廉、魏越二人匯合后,沉声问道:“近来可曾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成廉摇头:“未曾听闻。温侯,可是出了什么事?”
吕布心中纳闷,不知是何流言竟让太后態度转变。
不过转念一想,既已定下婚期,见貂蝉也不急在一时,眼下最要紧的是操练西园军。
於是他率领二百緹骑,招摇过市,返回西园。
一路上,百姓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快看,那就是吕布!”
“好生威武的相貌!”
“这身板当真健硕……”
“瞧那腰身,多有劲道!”
“我若是女子,也难免心动啊。”
吕布听著这些议论,初时还以为是称讚他的武勇,但越听越觉得味道不对。
这些夸讚似乎並非衝著他的战绩与威风,反倒像是在品评一件玩物的皮相。
他联想到太后莫名的疏远和“风言风语”四个字,顿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窝火。
这些目光,让他感觉自己不像个將军,倒像个被围观的优伶!
回到西园別院,他立即召来李儒。
不多时,一身青衫的李儒翩然而至。
吕布直接问道:“近日可曾听说什么风言风语?”
李儒轻笑:“有啊,雒阳城內都传遍了。温侯竟不知情?”
吕布最厌他卖关子,斥道:“休要绕弯子,究竟是何传言?”
李儒这才正色道:“近日民间盛传,温侯乃是……太后豢养的面首。”
吕布闻言,顿时恍然。
原来太后疏远他是为此故,路上行人称讚他的身板腰力,也不是羡慕他的武艺,而是另有所指。
平心而论,太后身高七尺有余,在女子中可谓鹤立鸡群。
且容貌美艷,位高权重,有心机,有智慧,有手腕,有心胸气度。
这样的女子,吕布很难不心生欣赏。
但说他是什么面首?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堂堂九尺男儿,勇冠天下,岂是以色事人之辈?
吕布猛地一拍案几,怒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散布此等谣言,毁我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