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离在警察局见到这个叫霍思恩的女子时,第一反应是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霍思恩是某图书馆的管理员,原本郝友利说到霍思恩工作的时候,方离以为她应该是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后镜片,整个人埋头在书堆里,看人的时候还得抬起头眯着眼。
事实上,霍思恩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粗长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背后,颇有一种长发及腰的感觉。她坐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眼神冰凉凉地看着江陵。
隔着一道单面透视镜,方离看见任凭江陵怎样的说,霍思恩面上仍然不动波澜,她冷冷瞥了一眼江陵推到她面前的文件,然后继续双眼放空。
吴承勇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说“这姑娘可不简单,我们在她面前提霍起东已经死了的事情,她居然也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韩嘉佑面无表情地盯着霍思恩的脸,说“友利说她的档案里没有关于霍起东的任何信息,也就是说霍起东单方面认为霍思恩是妹妹,可霍思恩并不这样认为,他们是单亲家庭?”
吴承勇点点头,说“霍思恩和霍起东八岁的时候父母离异,法院把这一对孩子判定给父亲,于是父亲就带他们两个出国赴美。霍起东成为P.D.公司的工作人员也是在美国的这段时间,至于霍思恩为什么和霍起东翻脸,我估计可能和信|仰有关。”
韩嘉佑想起应家轩说过的,这一对兄妹一个帮着美国人试验病毒细菌,一个加入天法教屠|杀本国人,在相像的背后是两个人个性的差异,否则为什么霍思恩不随着霍起东一起加入P.D.。
江陵叹了口气,忍不住瘫倒在座椅的靠背,而造成他脱力的始作俑者霍思恩却仍然一脸木然,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样,咱们换个话题,”江陵重新挺直后背,拿出另一份文件袋里的文件,说“之前媒体收到一份署名为天法教的录像带,根据IP追踪我们查到这个IP是你在使用。”
霍恩斯眼珠子动了动,冰凉凉地看着江陵。
江陵试探性地问道“你是天法教的教徒?”
审讯室内外,一共四双眼睛紧盯在霍思恩的身上,只见霍思恩淡淡地勾了勾嘴角,冷笑道“我是天法教的教徒。”
江陵愣了愣,他见过不少死犟着不肯开口的人,也见过如叶静秋一样傲气的人,当然也是见过主动承认的人,但他是不敢相信这样一个进来无论怎么问半句话也不肯说的人,居然会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老老实实回答他。
“你再说一次。”
江陵恐怕自己是听错了,一时间也忘记审讯室里有摄像机监控,脑袋一热让她再说了一次。
霍思恩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红着眼看向江陵,说“我是天法教的教徒,整个B市很快就会被我们改造,最终变成一个真正干净民|主的城市。最后我们会改变世界,让世界上的肮脏邪恶共同消失。”
霍思恩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烈焰灼灼,双眼瞪大仿佛是要将烈焰蔓延到江陵身上,将他一寸寸燃烧殆尽。
江陵被霍思恩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你先坐下,坐下。”
霍思恩像个孩子一样偏了偏头,说“你之前不是问,霍起东和我是什么关系吗?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他不配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因为他不会懂我对这份信|仰的坚持。”
吴承勇在审讯室外听着霍思恩说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说“听见没有,这就是无知少女被洗脑之后的典型症状,传|销是这样,所谓的信|仰绑架也是这样。方离你好好看,这位无知少女就是你的反面教材。”
方离蹙了蹙眉,转过头问道“信|仰究竟是怎样的,什么样才是真正的信|仰?”
吴承勇笑了笑,说“就像老子希望做个好人,所以做好人就是老子的信|仰。说好听了,信|仰这个东西就是个梦想和信念,说的不好听了,就是坑爹的玩意儿。”
“就像,嘉佑哥是个侦探,所以抓罪犯就是嘉佑哥的信|仰?”方离问道。
韩嘉佑不置可否地拍了拍方离的头,说“我的信|仰,并不只是这个。信|仰于我而言,是我能靠着它活下去的东西,信|仰无分对错,人才有对错。”
说罢,他看向吴承勇,吴承勇在对上他的目光时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
霍思恩的罪名算是坐时,事实上吴承勇请霍思恩来的时候以为她会多狡辩几回合,先放江陵打个疲劳战,再自己进去唱个黑脸,几个回合下来再是聂小倩的女鬼也挺不住。只是霍思恩招供得如此之快,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看来,这个霍思恩也只是一个狂热的天法教爱好者,”吴承勇说道“我还当天法教的人多有骨气,接二连三的不都挺怕死的吗?老子枪还没亮,他们一个个全招供了。”
韩嘉佑看着被吴承勇招来的两个进入审讯室里给霍思恩戴上手铐的警察,淡淡道“你们不考虑一下派个间谍在天法教潜伏吗?”
吴承勇双手抱胸,挑了挑眉,说“我觉得应家轩不错,看你肯不肯借给我。”
“买一送一,你让家轩去的话,必须带上友利。”
“郝友利肩不能挑手不能扛,这种危险的行动,为什么还要带上他?”
“难道你让应家轩去不是看上了他的身手?”韩嘉佑冷笑一声,说“带上应家轩相当于带上打手,但是带上郝友利是相当于带上了脑子。”
吴承勇想了想,觉得韩嘉佑说的话有道理,于是开口说“那行,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