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知道当扈辛泽听到这两句话时,全身都像泡在辣椒水里一样,热的发烫。
“谢谢,我知道了。”
齐煜枫将冻疮膏放在扈辛泽的枕旁,起身出门。
“哦对了,睡觉不要穿着保暖衣,早上起来更容易感冒。”
齐煜枫走出房间时,扈辛泽竟有一丝念头,想对她说,“再陪我一会儿”,不过回过神时,面前只剩一扇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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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启锋感受着澳大利亚的夏日阳光,他每天都泡在图书馆,看着一本本厚得吓人的经济理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一个人骑单车回公寓,他慢慢把自己熬成一个内向的书呆子。身边的中国同学叫他去参加派对,被他拒绝三次后就再也没人自找没趣;有外国小妮给他递过纸条,也有华人姑娘约他吃饭,他却说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周五下课,扈辛泽去图书馆借完书,耳机里依旧放着陈奕迅,他骑着蓝色单车飞驰在回公寓的路上。
到达公寓门口后,留着深棕色大胡子的警卫拦住他,“嘿,你的信。”
扈辛泽一手接过,他没想到第二封信竟与第一次隔了那么久。
他简单地吃了煎牛肉,喝了两杯燕麦,一页又一页,他看书的时候连速度都是均匀的,恍惚间,他又想起了齐煜枫,“她高三那年一定也像现在的我一样,无休止的看着一本本枯燥无味的教科书吧”,他错过了她的年幼无知与豆蔻年华,再见时,是否连青春都已挥霍完毕。
临睡前,扈启锋打开信封,他早晚都是要面对的。
“好久不见,扈启锋,我现在对你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学经济很难吧,是不是后悔从前没有听家里的话,不然你早已经在公司过着舒坦的日子,不过你应该不会这么没志向吧,毕竟你是家里老三的儿子,是扈士明唯一疼爱的孩子,你不知道吧,你的母亲为了生下你,和自己的父母断绝了关系,你母亲躲到偏僻的村子里,生怕自己后半生的保障被别人抓去,你更不知道吧,你的母亲是怎么有的你,扈士明是出了名的好色,而你的母亲恰巧生得一副狐媚样子,那天的酒宴上,你的亲生父亲看中了为她倒酒的服务员,那位服务员便是你正读大学的母亲,扈启锋啊,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太矜持了,身边那么多女人怎么就不知道享受一下,国内的那个齐煜枫,你不会还惦记着吧,别这样,学学你父亲,多多开花结果,才不愧于你父亲留给你的好基因。”
扈启锋一夜未眠,他感觉前方的路漆黑无边。
恐惧感油然而生,他知道自己早已深陷于一个大大的阴谋里,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爱不到自己想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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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快回来吧,别在日本了,我现在挣得钱够花的,想你了,快回来吧。”
这样的跨国电话很难打通,因为齐煜枫父亲工作的地方不允许员工私自与外界接触,齐煜枫的眼泪夺眶而出,快要过年了,最亲的人却不在身边。
“小枫,爸还能多干几年,你别太辛苦,注意身体。”
齐煜枫再也不能克制自己,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没用,挂掉电话,眼泪却无法停止,她又开始了无穷无尽的愧疚,无穷无尽的后悔。
扈辛泽已经关灯,但断续的抽泣声搅得他难以入睡。
“你还好吗?”
久久没有回应。
“喂!你还好吗。”
久久没有回应。
扈辛泽想着齐煜枫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身体不禁一阵冷颤。
扈辛泽开始撞门,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那种从未得到过就要失去的恐慌,让他不知所措。
“干嘛!”
齐煜枫不经意地一开门,让扈辛泽的身体失去支点,“哐”一声倒在地上。
“对不起啊,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事。”
看着匍匐于地的扈辛泽,齐煜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现在是看看你没事吧。”
齐煜枫伸出手,扈辛泽递过手,扈辛泽一下起身,一把拽过齐煜枫,紧紧搂在怀里,让我作你的肩膀,给你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