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凉薄,不尽相思,君子绯然,独我清安。
楔子
“最后一个记得把教室的灯关了。”
“好的,老师。”女生规规矩矩的朝老师笑了笑,又接着去收拾放学后需要的作业。
我转过头去,阳光透过整个窗户,女孩的声音让我忍不住颤栗,清瘦的脸颊,剪到齐耳的短发,陌生又熟悉。
老师走后,一个男生走到了女生的旁边,站着看着女生,等着她收拾完作业一起回家。
两个人出了教室,朝我的方向走来,人来人往的走廊,我急忙掩盖自己的身影,转过头去。
整个心忍不住一阵钝痛,指甲被攥的紧紧的,“宋珂,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低低道。
宋珂,我大概多久没有见到她了,一年,两年,三年。大概她再也不需要我了,大概,那真的是很久很久的事了。
1.她真是一个搞笑的人。
那年初夏,顶着炎炎烈日,在母亲向老师说了无数坏话后,我早已经不耐烦。教室里只有几个人,都在打扫卫生,一个有些肥的女生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本就不是什么喜欢学习的人,整个暑假我都在玩游戏,平日里也是吊儿郎当的,看到那个小腿堪称大象腿的女生,起了戏弄之心。
我对老师和母亲说:“我去帮他们扫地。”
说完后,我走向那个有些肥的女生,她弯着腰正在扫地,我想了想,假装摆齐她身旁的桌子,看见没人往这边看,使劲一推,桌子的力道向女生的腰撞去。
“啊!”她还未叫出声,我急忙抓住了她的衣服,假装慌乱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摆齐这桌子而已,你没事吧。”
她手慌脚乱的把扫把丢下,一只手撑着一个桌子的桌角,我掩下眼底的笑意,帮她把扫把捡起来,刚抬起头,正对上她的眼睛,满头是汗的脸上,有一丝坚韧,拿过我手中的扫把,直起了腰。
“对不起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我平视她,她的身高很高,与她的体重成正比。
“没事。”她面无表情道,说罢,就从我的面前走了过去。
直到开学很久以后,我都再没有注意过她,实在是她的存在感太弱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身高太高,上课讲话,我想我们估计都说不上话。
我被老师安排到了最后一排,宋珂刚好坐在我的身边,在我们这一排坐着的要么是不好好学习的,要么就是身高比较高的。
她上课也不怎么听讲,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下课了,也不怎么走动,吃饭的时候,经常独来独往,到腰的长发,每天跟着她的身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那模样,仿佛和周围的人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心中不禁排腹:自命清高。
很快我就从她的自命清高变为了可怜,周围的男生都说:“哈哈哈,谢清安,和宋珂坐的感觉如何,跟哥们几个说说。”
“就那样还能怎么样?”
“呦,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我抬起头,正对着宋柯的侧面,随即转头轻笑道:“怎么可能?”
坐在她旁边久了,也不见她和我讲话,我闲着无聊,每日观察她,观察久了,我发现她很少笑,也很少和别人交流,有时候趴在桌子上一睡就是一下午。
还能有什么烦恼,大概所有的烦恼都来自于家庭,就像所有的性格使然也都来自于家庭,但我不相信一个人没有一点点喜怒哀乐,就好像,有些人笑了,不是因为他想笑,而是他要笑。
那天的体育课,体育老师布置了五十米的冲刺跑,我正在热身就看见前面一阵骚动,隐隐传来笑声,我好奇的跑过去看,原来何玮穿的是一双增高鞋,然而她的脚38码,偏大,需要与一个人换双鞋子才能跑步,当然,这个人就成了宋珂,因为只有她的脚才有那么大,周围的人像看好戏一样看着,也有人站在一旁,嘻嘻闹闹,何玮似乎有些急切:“宋柯,你快点啊,换一下又不会死!”
宋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圈周围的一圈人,又慢慢的看向何玮,一张比婴儿肥还要多肉的瓜子脸变的苍白,周围的热气似要把人烤的烧焦,许久,她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弯道了耳边,“好。”
“何玮!”我突然出声。
不管怎么样,宋珂那种笑实在太熟悉了,我并不是什么从小就不谙世事的少年,相反,我从小就寄人篱下,那种笑,不想答应却无法反抗而露出无奈的笑。
我心被刺了一下:“何玮,一个鞋子而已,我借给你就是了,你为难宋珂算什么。”
“你借给我?”何玮诧异:“算了吧,算了吧。”
“既然别人不愿意借给你,你又何必强迫别人。”我笑道,双手抱拳等待她下一句。
我脸皮厚,压根不在乎周围的人会怎么看,只要是触碰到我心理的弦我都会毫不客气的维护,可偷眼看去,宋珂还是面无表情,话说,这个时候再怎么样,你也该感谢一下我吧!不要跟个木头一样啊!
何玮有些恼人,许是抛不开面子:“算了,算了,我不跑算了。”
这个时候,宋柯走了过来,她站在我面前,脸色如常,只是我还是敏锐的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谢谢。”
然后,转身走掉。
我的心像一张纸,吸了许多的水,堵在心口,不知道说什么,她的背影从我面前越来越小,孤寂而坚韧。
2.这可真是搞笑
她也算是我的同桌,有时候忘记带笔之类的,她都会借给我,一来二往,渐渐熟悉起来,我也终于知道她每日上课都在看些什么,有时候是一本山海经,有时候是小说,有时候是哲学历史,甚至,她居然会看宪法,以及心理学之类奇怪的领域。
“宪法有什么好看的?”有一日我问她。
像其他的我还能理解,我和她一样,同样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喜欢研究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是水瓶的天性,她同样也是水瓶,两个瓶子加在一起,总是相见恨晚的聊在一起,她也并没有之前的冷漠,我发现她喜欢的很多东西和我一样,虽然我们都不大爱学习,但却很喜欢读书,我收拾起吊儿郎当的心思,对她当起知己起来。
起码,志同道合。
“宪法当然不好看,不过以后走入社会以后,我怕吃亏,打官司都打不赢别人,所以无聊的时候背背宪法。”她平静的说出这一系列词,坦然的看着我。
我已经凌乱了:“好吧好吧,你开心就好。”
她尽管很平静,但我心想这其中肯定一半真一半假,说不定逗我玩,哪个水瓶不喜欢搞笑。
“你知道历史上的刘彻吗?”渐渐的,我们越聊越多,包括历史上喜欢的皇帝有几个老婆都开始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