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纤没想到,父亲答应让她嫁人,却是要嫁给大皇子。态度坚决,不可违抗。
洛长汶兴致冲冲去请婚的时候,却接到姚纤书信,两情相绝。
一个月后,大皇子洛长澜和宰相嫡女共结连理,共谱佳话。
洛长汶忘不了姚纤,终于在洛长澜到行省治水时,喝得酩酊大醉,爬进墙头,和姚纤做了一夜鸳鸯。
一月后,洛长澜归来,此时,姚纤已经知道自己怀孕,是洛长汶的无疑。只好恳请大夫伪造出怀孕晚了一月的样子,生产洛潺的时候,对外宣称早产一个月。
这样一来,天衣无缝。洛长澜不曾起疑。孩子就这样长到五岁,平安无事。只是出征前一日,洛长汶神伤,和洛长澜洛长尧一同喝酒,吐露真言。
洛长澜暴怒,和洛长汶打了一架。确切的说,是打了洛长汶一场,洛长汶心有愧疚,自然没有还手。
隔日出城,才会有洛长澜临时跟随大军一起出征的那一幕。
而姚纤,其实从始至终也只不过是父亲手里的棋子,因为嫁入皇家,姚纤也要将皇室的事情一一说给他,甚至是作战的战略计划。
就是因为这个战略计划沦入韶盎靖国,才让他们有机可乘,出其不意,暗里一刀。
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前面的仗打得好好的,洛长笠、洛长澜、洛长垠、洛长汶却接连战死。
洛小八听洛长尧讲完,已经两手是汗。
大嫂和五哥竟然……她当日童言无忌,居然一语成谶。
“小八,你可知,湘酒酒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八不知。”洛小八很讨厌湘酒酒这个妓女,更不要说见她。
“洛城名妓湘酒酒,其实卖艺不卖身,是以弹琴闻名,弹琴时,幕帐围之。洛城中见过她的男子,不超过三个。你五哥也根本不是什么湘酒酒的入幕之宾,那只是他放出来的假消息想故意气姚纤的。”洛长尧一顿:“巧的是,我和你五哥便是见过湘酒酒的其中之一的两个男人。湘酒酒与姚纤,有七成像。”
这下一切都明白了。
难怪,出征前,五哥回头复杂地看向大嫂,原来那不是她的错觉。
难怪,大嫂答应大哥求爱的那次轻舟之行,他们其他几个全都欢呼雀跃,五哥却一个人脸色阴沉的飞回岸边。
原来五哥战死的时候,怀里抱着的根本就不是湘酒酒的温淼玉,而是大嫂的。
这来来回回,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洛小八的眼泪垂在手背上,原来那么多的事她都不知道。也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阴谋悄然发生,性命就这样丢失,不仅是她最亲的亲人,还有几十万洛国将士的性命。
洛长尧抚着她的脸:“小八,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敢让你踏入韶盎,韶盎的人心,远比洛国险恶百倍。而且,还有一些事情,三哥不敢告诉你,是怕你会对生命失去信心。”
洛小八抱住洛长尧,哑着嗓子说:“三哥,小八知道,小八知道了。洛国今日这般艰难,小八身为公主,一定会尽到做公主的义务,小八心甘情愿嫁去韶盎,换来洛国五十年太平。”
洛长尧回抱住她,洛小八才发现,三哥很瘦,出乎意料的瘦,怀抱却如此温暖。
“小八,三哥保证,五年,你二十岁之时,三哥还你一个以前的洛国,甚至会比以前更强大。到了那日,三哥风风光光迎你和姑姑回国。”
“小八知道。”
洛小八心里不是不清楚的,洛城已经千疮百孔,想要重建怕是五年都不够,何来重振一说。但她不愿多想,她从小到大都那么相信三哥,这一次她也相信。就算六哥、七哥、大哥、五哥、父王母后都食言了,只要三哥还可信,她就还愿意去相信。
洛骄矜看起来比谁都平静。甚至是听到父王母后的死讯时,都没露出太多的表情。自家姑姑是个什么样的人,洛小八比谁都清楚,她比洛小八看开得更早,所以不必悲喜。
洛小八刚坐到她面前,洛骄矜就已经开口。
“你不用说了,姑姑知道了。姑姑不自危,姑姑担心你。”
原来她那么让人担心,三哥担心,姑姑也担心她。
洛骄矜说,国破之时,是她命尽之日,可她没有。洛小八稍稍宽心。
“长安,你知道吗。城破的消息传来时,我已经将这杯鹤顶红送到嘴边,却也同时接到你站上城门的消息。你胆子很大,加上尧儿教你说的话,姑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威胁住莫如徽。只是姑姑没想到,你真的那么决绝,能说跳就跳。”
洛小八想,这哪里是勇敢,是傻啊。低头说是。而后又忍不住问:“姑姑,你和三哥是什么时候知道莫生是二姐和莫如徽的孩子的?”
“长善走之前去找过尧儿,告诉了他,并且说,有朝一日若洛国破,可用莫生牵制住莫如徽。这也是她把莫生留下的原因。”
二姐是真的留了那么一手。
洛骄矜轻笑,抓起一缕她的长发,眼神飘到别处。
“长安,你要相信,洛氏都是人中龙凤,做任何事之前都不会冲动,一定会重重考虑,无一例外。今日你哥哥们的死,是在为你你的明日铺路。他日,你必然会知道打这场仗的意义。”
洛小八完全没听懂,但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