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会里来消息,离兰溪百十公里的镇上出了事,名显扬直接把那儿的图片发了过来,照片山上的大片大片的草木枯萎。尚寒看了之后惊讶道:“又有一个渡劫鬼吗?”
夏商周正在他旁边上网,闻言凑过来道:“不像,更像是缺水,渴死的。”
两个人搭上车,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镇上,已经有几个警察在山上守着了,还有几个文员在山下跟居民解释:“缺水嘛,不要担心,大概是这几天天气太热,地下水的位置又太低,等过几天下雨就好了……”
有一个警官摸样的人看见了他们,向他们走过来道:“是夏先生和……尚先生吗?”
夏商周冲他一笑,和他握手,道:“我是夏商周。”
那警官再看尚寒的眼神就立马不一样了。
尚寒硬着头皮也和他握手,努力使自己的表情和善一点,道:“我叫尚寒。”
两人握手时,尚寒明显感觉到那警官手里净是汗。
握完手那警官立马站到夏商周一边去,一边带着他俩往山上走,一边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姓齐,本来以为今天的事……真的是因为天气炎热和地下水枯竭造成的,刚才会里来消息说是……旱魃,会里在这的组员搞不定,只好请你……们两位来了。”
越往上走,越觉得周围温度在升高,北纬30度的温度就像在赤道上的温度似的。山上零零星星有几个组员在找什么东西,齐姓警官介绍到:“会里的指示是,因为是还没成型的旱魃,所以先找尸体。”
夏商周闻言微笑道:“是啊,旱魃是僵尸的尸变,自然要找尸体。要是没找着,等旱魃成型了,那就麻烦了。”
齐姓警官又说了几句全靠二位的话后借故说自己也要去找,就急忙离开了。剩下夏商周看着尚寒吃吃地笑。
“咱们不去找吗?”尚寒不自在地说道。
夏商周从兜里掏着,掏了半天掏出三个硬币来,又问尚寒说:“你有硬币吗?”
尚寒也掏起兜来,最后掏出两个五毛的硬币,这还是上次去买崂山矿泉水是找的钱。
夏商周把五个硬币捧在手里,念念有词地把硬币洒在地上,之后端详着说:“嗯,去东边找吧。”
他捡起硬币丢给尚寒道:“最近你印堂发暗,有不速之祸,拿着它点。”
尚寒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好像被羽毛轻轻拂过一样。
两个人向东边走去,东边山势陡峭,野草枯树和着碎石,尚寒手里捧着硬币,眼睛紧紧钉在上面,想,硬币上没有被施过法的痕迹,怎么能在自己有不速之祸的时候救自己一命呢。前面走着的夏商周回头看一眼他,笑道:“不看路,小心掉到沟里去。”
尚寒应着:“不会,不……啊——!”
他脚下一空掉到地下去,地下竟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他顺着通道一路滚进去,等到坡度缓了,他以为再滚两圈之后就能停下的时候,身下一空,他又掉进了一个与通道呈九十度垂直的空地里去,掉下去的过程中她还听到夏商周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尚寒——?”
好在空地与通道之间的高度相差不大,尚寒也没伤着。他先站起来环视了这个大洞穴一周,发现洞穴的空地中心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散发着一缕缕的阴气。他手里燃起一簇阴火,走到那个人前一看,大吃一惊。
躺着的人,赫然就是他在鬼节那天见到的夏商周的妻子,长宁。
他刚想跑到通道口下,打算爬上去跟夏商周说时,忽然洞内的温度一下子升高了,他心中一咯噔,缓缓转头,看见不远处的洞内有一个模模糊糊的黑影,隔着好几米远他就能感受到那黑影身上的热气。他转身就想走,然后就发现头顶上方的通道口已经不见了。
“哎呀!”他气恼地道,“幻阵!旱魃!不速之祸!不是说还没成型吗!”
没成型的旱魃在自己掉下来的时候恰巧成型,自己掉进它的地盘上来了。
尚寒冲上面喊道:“夏商周——!你等着给我收尸吧!”
正喊话间那旱魃已经向他冲过来了,尚寒先后退两步,放出身上的鬼使,一鬼一尸打起来,尚寒绕着没有一点缺口的洞穴墙壁转,琢磨着该怎么出去,打破墙壁他做不到,等夏商周找来不知道要过多久……
夏商周的话忽然蹦出来“最近你印堂发暗,有不速之祸,拿着它点。”
尚寒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一枚孤孤单单的硬币时,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都快死了还抓着钱不放,财迷啊。”
尚寒惊喜的回头,喊道:“夏商周!”
夏商周道:“傻子,给你硬币不是让你看的,你不会把它扔过去啊!”
尚寒立即把手里的硬币朝旱魃扔过去,旱魃往后一躲,硬币落到了长宁身上。
夏商周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柄断剑,正是上次让长宁折断的那柄,他举着剑低声念着,与此同时洞内的温度直直下降,几秒种后墙壁上甚至结了薄薄的一层冰。尚寒急忙把自己的鬼使收回来,冰层蔓延到旱魃身上,瞬间把他冻成了冰柱。
尚寒从夏商周后头说:“你把它冻死了吗?”
夏商周道:“会里要全尸,说要进一步研究。”
尚寒走到长宁身边,从她身上拿下硬币装在口袋里,很是诚恳的道歉道:“真是抱歉啊嫂子。”
夏商周默默地走到长宁身边,手搭在长宁手腕上。
“她死了吗?”尚寒低声道。
夏商周收回手,低低地叹着气,说道:“长生阵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危害,在她从下面回到人间时,身上沾了太多阴气,我想她应该是已经换了一具身体,而把她自己的本体放在这里,等阴气净化完了之后的时候再换过来。旱魃恐怕就是她放在这里,看着她的尸体的。”
“既然已经换了身体,为什么还要再换过来?”尚寒问道。
“并不是哪一具躯体都能和别人的魂魄相融和的。就像输血一样,不同的血型融合后会引起致命的反应。”夏商周解释道,“她身上有两个阵法,一个是保持身体不腐的,另一个是散阴气的。”
他举起剑,悬在长宁身上慢慢刺下去,就要刺中她时他忽然停下来,眼神迷茫,他喃喃道:“我真的要杀了她吗?”
尚寒站在他身后,闻言把手搭在他肩上,道:“你别忘了她当初做过的事,你别忘了你当初的诺言。”
夏商周把剑刺下去,断剑没入长宁的身体,尚寒听到有阵法破碎的声音。
他把剑拔出来,长宁的身体慢慢失去光泽,最后变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