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个地方故意停下来，尚寒急着听下文，便催他，夏商周狡黠的一笑，接着说：“镜子已经扣死了，他自然就出不来了。别处的镜子虽多，却没有一处能让他出来。”

“从此他只好在镜子间穿梭，或许在哪一天你照镜子时，还能看见他呢。”

尚寒：“……”

他以后一定不会惹夏商周。

他开了大约一个半个小时才到桂林，之后夏商周接过来开，车子在一片青山绿水间穿梭，片刻后到了一座山下，两人带着茶叶下车。

尚寒在山下赞叹道：“彼山之下，有美如斯！”

夏商周在他前面走，随口接口道：“有隐士兮，山水之间。”

尚寒道：“你要去找隐士？”他又开玩笑般的说道：“如秦皇汉武一般，出海访仙山，高台问长生？”

夏商周笑道：“你想？未免舍近求远了，当了我的代理人，还用访仙山，问长生？”

两人言语之间便到了山顶，绿树流水之间掩映着一座佛寺，尚寒感叹：“小隐隐于野。”

寺很小，不过两间房子大小，两人进去，寺一个人也没有，大堂里竟没有供佛，只是挂了一张佛画，画前有一张桌子，上面茶杯茶壶俱全，再环视四周，竟是寻常百姓家的屋子摆设。

夏商周先在大堂的桌子旁坐下，尚寒拿起茶壶，发现里面只有凉水，想去倒掉，夏商周摆摆手示意不用，自己拿出买来的红茶，在三个杯子里各放一小撮，从尚寒手里接过茶壶往杯子里注水，茶杯里热气袅袅，刹那间茶香满室。

他递给尚寒一杯，自己用指甲轻轻扣着几个杯子，一段小调便被弹出来，还没等尚寒开口问，就听见里室一个声音传来：“好音！好茶！”

转眼间那人就走到了大厅，那是一个老人，约花甲之龄，然眉目间精神矍铄，声音洪亮，他一进来就说道：“夏商周，果然是你！”

那人旋风般坐在桌旁，拿起一杯茶放在自己鼻边轻嗅，大笑道：“祁门红茶，好茶！”

夏商周拉着尚寒一起站起来，恭敬地说道：“袁先生。”

袁先生抬起眼皮打量了一下尚寒，道：“这位是？”

夏商周按着尚寒坐下，道：“我的代理人，叫尚寒。”

袁先生重新抬起眼来打量着尚寒，忽然笑道：“有霍去病之相。”

尚寒想，这是说自己会投身沙场吗？还没等他开口，袁先生就敲着茶杯唱到：“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夏商周脸色一下子沉下去，道：“难道没有什么法子吗？”

袁先生淡淡地说道：“你是夏商周，怎么能没有法子呢。”

夏商周告辞，带着尚寒又回到车上，他脸色阴沉，等开起车来才说道：“我记得你是九一年生的。”

尚寒一是摸不到头脑，道：“是啊，今年二十四了。怎么了？”

夏商周不答，又道：“虚岁？”

尚寒更糊涂了，但还是老实的答道：“是啊。到底怎么了？”

夏商周便不说话了，半响之后才道：“你是我的代理人，相信我就好。”

尚寒见他脸色低沉，便没有再问。但等他过了湖北，似乎又重新开心起来，中途还打发尚寒去买了欢喜坨去吃，恢复了他本来随和乐观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