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郑可儿让云儿准备沐浴的东西。
这三年她与朱令同住一屋,吃的住的穿的用的,都是朱家堡里最好的。就这方面来说,朱令倒不算亏待她,毕竟她还算是只能讨他欢心的宠物。
浴桶被人搬进房间,云儿让人架起屏风,服侍她脱去衣物。
浴桶里放了月季花瓣,熏得满室迷香。
郑可儿下水后,便将云儿遣了出去。
水汽氤氲,郑可儿舒服地躺在浴桶里。物欲是件好东西,某些时候能够让你短暂地忘记疼痛。
躺了一会觉得脚有些麻,郑可儿将脚架在了浴桶上。一两片花瓣粘在脚背上,她蹭了蹭,没蹭掉。还想再蹭蹭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脚。
她抬起头,对上朱令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奇怪,“今天回得这么早?”
“恩。”朱令含糊地应了声,俯身吻上她的脚。
她试着挣了一下,脚掌却被朱令牢牢控在掌中,而他的吻,落在她的脚心。
她实在忍不住,用另一只脚踢了他一下。
自是踢不中的,他的另一只手,在她出脚的同时抓住了她的脚腕。
目光相对,他眸里的光瞬时暗下去几分。
她有些慌乱,本想避开,却在转念之后,对上了他的眼,问,“一起洗吗?”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床上,四周一片昏暗,外面走廊上的灯光穿过纸糊的门窗透进来,屋里只能看见物体的大概形状。
她很少在这种时候醒过来,在不做噩梦的时候。
在那个残忍的梦里,她总忍不住嘶吼、喊叫、哭泣,然后被躺在身边的朱令强迫着醒来。
今夜她没有做噩梦,做噩梦的是朱令。
大多数时候朱令睡得异常警醒,她哪怕很小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醒过来。
但今夜似乎有些不同,她已经醒来这么久,朱令还没有任何动作。
躺在他的身边,她可以感觉到他身上都是汗,并且……他在抖——这样强大的朱令,也有害怕的东西吗?
她翻了个身,朱令依旧困在梦里醒不来。
这是个好机会。这个强烈的念头一下占据了郑可儿的心。此刻的朱令没有任何的防备,她偷袭成功的几率实在太大了。可是,原来藏在枕下的月影被她扔在梳妆台上,而床下的匕首她还没来得及放,起身去拿兵刃的动作幅度又太大,这意味着,她想现在动手的话,只能徒手将他掐死。
郑可儿伸出了手。
朱令还在噩梦里挣扎,完全不知道死亡正在现实里靠近。
杀了他!
郑可儿的手已经触到他的脖子,但杀意一显,朱令立刻睁开了眼睛!
震住的同时,朱令已经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