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的电脑先放到车上去,我过会就来。”陆离把手包递给Alva,自己走向箱子。
看着陆离走远,Alva表示自己快炸了,拿起手机在公司内网疯狂刷机,原来陆总还有表情不能自己管理的一天。
陆离静静站在箱子门口等着,他刚刚时刻注意是否有人从里面出来,然而并没有,凭他对沈煦翕的了解,这种缩头乌龟必然是躲在里面不敢面对现实。
事实的确被陆离言中,沈煦翕现在还躲在里面不敢出来,但他不是有意要躲,因为他只是累到趴桌子上睡着了。
陆离站了好久,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沈煦翕已经出去了都说不准,他举起手想敲门,想了想又慢慢的放下,取而代之直接轻轻推门进去了。
面前的沈煦翕特别乖的趴在桌子上,陆离看到这个单薄的身影下意识以为沈煦翕是昏倒了,快步上前查看。右边的窗户开着,风吹进来拨乱了他的刘海,沈煦翕没意识的挠挠脸,又沉沉的睡去,陆离确定了他不是晕倒才大松一口气,继而细细的观察这个不辞而别的旧友。
除了眼角那颗泪痣,他把所有痣都点掉了,皮肤白净的不像话,和煦的阳光笼着他,从发丝到睫毛好像都是金色的,双眼皮的印子很深,眉头皱着,陆离觉得有点不忍心,伸手想抚平了,但指尖刚触到额头就觉着身下人一颤,醒倒是没醒,就是呜囔了一声。
“陆离……”
就像是阳光晴好的午后,慵懒的猫咪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软软的叫声像无形的爪子挠的人心痒,陆离觉着自己鼻头也酸了。
他把西装外套盖在沈煦翕身上,把窗户关小了些,倒掉还有大半杯的凉水重新接了热的,又细细的盯了会熟睡中的人,然后才轻轻关门离开。
沈煦翕是在安慕然的摇晃下才起来的,睡眼迷蒙的看着四周,试图让自己的目光对上焦。
“这是几点了啊?”
“这都下午了,我让你开完会到我办公室等会我,咱俩中午好一起吃饭。结果我陪我爸把该送的都送走了,客套话都说尽了,我回去都没瞅见你。”安慕然怒视沈煦翕,但还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累坏了吧,走我请你吃饭去,一会好好休息。”
沈煦翕揉揉脑袋,一脸的倦意,“不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饿,只想回家睡觉。”语罢用手拢拢身上的衣服。
衣服?
熟悉的气味一下袭来,浅浅的古龙水里夹杂着薄荷草,熏的沈煦翕更困了,是因为有说不上来的熟悉和安心,他把衣服从身上脱下来,手指在袖口反复摩挲着,眼里有道不明的深情波动。
安慕然看着这一切没说话,同样参加会议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谁的衣服,他本是想告诉沈煦翕今天和他用意语对话的人其实是陆离,但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有解释的必要了,这两人的关系,身为同的安慕然早能摸出来个十有八九。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嗯,好。”
回家之后发现沈轻舟在客厅看电视,沈煦翕路过时拿着西装外套的手紧了一下,本来想慢慢飘过但最后还是被亲哥提着领子提溜了过去。
“哥……”沈煦翕瘪了瘪嘴。
“嗯?有啥想说的,第一天上班感言。”
“那个……我碰见陆离了。”
沈轻舟挑眉,果然。
当时他看到公司职员翻金融杂志,封面一副成功人士模样的陆离简直把沈轻舟惊到了,后面了解到陆离一毕业就被聘请到意大利的一家奢侈品公司,短短几年无声无息见的爬到了总经理的位置。这次一听安慕然他家公司要和意大利的公司谈合同,而且安慕然家也是研究奢侈品,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沈轻舟一下子就猜到了。
“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呃……也算是说了吧。”沈煦翕暗暗想,同声传译的配合算不算。
“行了你自己玩去吧,接下来你做事要经过大脑,有问题再给我说。”
沈轻舟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的把他提溜走,人生是自己的,决定也要自己选择,越依靠越放肆越不值得。
沈煦翕拿着外套上楼回房间,房间门关上那一刻觉得泪腺要崩溃了,他不是个爱哭的,但是扯上和陆离有关系的事情就特别脆弱。他整个人脱力的趴在床上,用外套蒙着头,好像全世界都是陆离了一样,人都喜欢自我欺骗。
他在想,他其实可以再见陆离一面,用还外套的借口。但他现在不知道陆离的手机号,不知道陆离的地址,不知道陆离有没有女朋友,甚至不知道陆离结没结婚。
大脑里像有个轰炸机一样在摧残每一根脆弱的神经,沈煦翕烦得快死了,但是这些问题还得自己问到答案。
沈煦翕趴着都快睡着了,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开始疯狂的震动,看都没看就接通,出来的声音却叫他一下子激灵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