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连句场面话也没有,小蛮腰一拧飘然而去,心情却有点复杂,觉得自己想多了,会“冥功”未见得是细作,邪门功夫又不是辽金功夫,自家师祖也会冥功。唉,都是被师祖教歪了脑子,碰上邪门功夫就往敌方想!嗯,中州贾是做生意的,落个冥网私谈有什么好奇怪?生意上的事,不想让外人知道的多了去。
但一点不疑也难:试问赵、贾为什么要演戏?大大方方说在私谈不行?赵东成还扯了通试图乱自己心思的话,很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俩。哼,且走一步看一步,两小子若想在死亡谷搞鬼,有的是法子困住他们,待立了功,反过来敲岩姑一通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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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夜,死亡谷。
半人高的某岩洞外头,有块歪脖子大石把洞口遮住,清冷的月光打顶上透进些许,令洞中有那么一丁点能见度。
鬼秀才坐在洞外,按挑花的吩咐将硝石敲成粉,顺便望风。他对小恶丫那叫一个恨得肚里长牙,满心指望有人来袭,一举将丫的干掉!可惜只能想想罢了,挑花真的完蛋了,除了出口恶气对他并无实际好处。展眼就到三月,谷一开,他的罪也受到头了,可以重见外头的花花世界。忍了吧!
洞里两人正在为出谷做准备工作,用竹筒制了几十个烟筒、弹药筒。
在21世纪,文彬那个穷山沟的老家,这种掺着草木灰的简陋火药是用来炸鱼的,如今借助在谷中找到的裸~露矿石,略加改造便成了武器。
挑花边将它们打包边说:“差不离啦,再多咱们也带不了。”
文彬闷闷不乐:“一定要杀出去么?你不是说你娘跟岩医生有交情,或许会对咱们网开一面。”
挑花抚额:“脑残!我这般绝顶聪明的师父,怎么教出个蠢徒?你说,如何解释咱们怎样来谷中的?还有你这货又是从哪来的?”
“实话实说”四个字梗在文彬喉吭口,没好意思吐出来,谁让实话很多时候听起来比假话更假?照常理,岩姑准会认为死亡谷另有路通向外面,那她誓必要将此路找出来,这关系到七星伴月的安全,就算挑花是她的亲生女也不会含糊。
再则他们掉到宋代的时间,比挑花说的离去时间早了几个月,无法解释他们怎么会在死亡谷中呆了半年。他曾认为挑花是胡扯,丫根本不是宋人,但看情形又不像,谷中虽然无人认识挑花,她的养母却大名鼎鼎。当然,也有可能是挑花入谷后听人闲聊知道“养母”大名的。可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挑花真的在宋代有养母,其养母又和岩姑有交情,如何解释同一时间这世上有两个挑花?再再则,就算他猜对,挑花不是宋人,也恰如她之所言,无法解释两人怎么会在死亡谷的。
照挑花的理论,说不清的事就不说,一溜了之。
文彬别提多赞同开溜,从认清现实后就想溜。他认为花岗岩易风蚀,应该有通往外面的兽径,找到后一溜了之,奈何怎么也找不出,只好死心。
有死无活,前途黑如窝底!他忍不住抱怨:“这要是在21世纪,小孩都知道穿越,真是野蛮蒙昧的时代。”
挑花嘴角微抽:“说的是!但你估一下,果然冒出真打实敲的穿越者,咱们会不会被绑进实验室解剖?”
文彬哑了。挑花得理不饶人:“还‘野蛮’,莫忘了正是21世纪的犯罪分子,令阁下一跟头栽到宋代!21世纪的战争、空气污染,哪样不比宋代糟?飞机失事更是家常便饭,若你坐在上头,命大运差掉到贩毒老窝XX国,岂不比死亡谷更糟?”
文彬闷闷点头:“也对,若掉到非洲或者亚马逊河的食人部落,更要命。”
挑花不愿他太于沮丧,举爪揉他乱如鸟窝的头,老声老气道:“即来之则安之,在什么环境作什么打算,在死亡谷中就得像野生动物一样设法活命。你可见过野生动物自怨自艾?小鸟冻死了,从树上掉下来也不会有半点自悲自怜。”
“男人头女人腰不能摸。”文彬第N次抗议,却是了无火气,谁让他没本事避开,半年下来被迫习惯了。
过了会,他偏头审视挑花:“你不像小孩子,在现代呆了多久?”
挑花默了会,幽幽道:“现在才想起来问?真是后知后觉。”
文彬心道那是认为你乃无限穿越的恐怖分子,有什么好问。
挑花胡擤一巴脸,长吁短叹:“老实讲,为师也不知。才去时我根本没心思弄清楚,日子难过呀,一个小孩子,不能独来独往,不能自己租屋住,必须属于某个家庭,也不能找工作,非得坐在学校里埋头读书,生生把人闷死!喂,你说,汉字干嘛要简化?不然我也可以去考个秀才!MD全白学了,特别是英文,现如今P用没有。后来我发现广东蛮适合我,乱七八糟的很多事没人管,比华盛顿好!”
文彬刮目相看:“周游列国啊,还敢抱怨,你拉仇恨呢!”
挑花拉长脸:“是流浪列国,生怕被抓进实验室,你特么少说风凉话!对了,有件事对你来讲是大大的妙事,我那时总也不长个子,生理状态永远是小孩子,我都以为我要变成侏儒了,万幸回来后才半年就长高了半头。”
“你是说只要呆在宋代,我可能永远不老?”文彬面露喜色,但只片刻又摇脑袋,无精打采道:“你是小孩,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未必会同样发生在我身上。”
挑花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无可救药的悲观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