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瞥着他一眼,“好吃懒做。成天吹牛。脾气还不好。你哪儿还没有呢?”
鸦一听还不就那么回事,毛顺回去了,有点儿不好意思背了头,吞吞吐吐道,“又不是多大点事。你们人不也这样。”
白小姐见他耳根子有点儿发红,不由捏着笑道,“是啊。我们。人也是这样……”
鸦似乎还是心结未解,不多时侧身回头道,“这样是不是特讨厌?”
白小姐想了想,鸦毛病是多了点儿,她还真没忍无可忍过。也不知道是老乌鸦时不时总有点小惊喜丢出来,还是老乌鸦其实还算挺有分寸,每每都在她快憋不住的时候收了手,活脱脱一个人精。
白小姐说,“讨厌是有那么一点儿。也没特别讨厌吧。”
鸦一听,心情又好了,往地上一躺,欢快的问道,“其实这样是挺招人烦的。是我早生气了。还是你耐性好。”
白小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原来你就故意招我来着?”
鸦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你生气起来挺有意思的。就是要生气还没生气那会儿最好玩。”
鸦正说得高兴,白小姐拎着他的耳朵把这老妖怪拽起来了,也不管他腿上是真伤还是假伤,好没好透,用力对着那边就踹了几脚。
鸦两腿支着,本来就立得摇摇晃晃,白小姐踢过来也就躲不开,战战兢兢往白小姐腰上一搂,死活不松手了,偏还心不在焉的讨饶,“别打了。别踢了。哎呦。我错了。真的。就当我错了。那我没错没错。哎呦。怎么又踢。我错没错你说了算好不?”
讨着饶,鸦就不老实了,头一低埋在白小姐的腰上蹭了蹭。
白小姐是真的踢不下去了,反手把他还巴在背后的手拽了下来,气道,“别告诉我你没读过书!不知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啊?!”
“知道啊。但我没听什么看什么说什么不守礼的事儿啊。”鸦眨了眨眼睛,笑道。
白小姐的台词瞬间卡了壳儿,低头见他一副无赖模样,深吸一口气,“我今天出去吃。不回来。你自己解决。”
鸦脸色一变,“我也要出去吃!”
“自己出去。”
“我腿疼。是伤残人士。”
“别装了。你就不是个人。”
“我是弱势群体。”
“省省吧。我们国家没动物保护法。”
“我……我生病了……”
“我们这儿不下会蛋的母鸡和不会打鸣的公鸡都被吃了。”
鸦脸色一白,“你带我出去。”
“我哪儿能背着个大老爷们往外跑呀!”
“怎么不能?”鸦脖子一硬,没多久又自己认怂了,伏地化了个原型,心不甘情不愿的边扑腾边道,“喏。你穿个衣服把我装出去。”
白小姐当真一脚踩死他的心都有了,咬牙切齿的问,“凭什么呢?”
“喏。我是鸟。按你们人的道理来说。我是你的宠物。养个宠物当然得时刻伺候好了。养老送终。”鸦逻辑清晰地向白小姐诉求。
白小姐想了想,知道这老乌鸦今天又抽羊癫疯发神经了,当真换了条身前有个大口袋的裙子,让鸦钻进去了。
鸦似乎老实了一点,身子团在里面,头冒了出来,高兴的指挥道,“走吧!可以出发了。”
白小姐木木的听他的话转了方向,想到了什么,“老妖怪。咱们商量个事儿。”
“知道。在外面我不说话。”鸦嘴张了张,似乎一副嫌弃模样。
白小姐心想,到底是个妖怪,这真不傻啊。
虽说鸦现在是只鸟,白小姐还是不好掉以轻心。
鸦的头刚开始还高兴的转来转去,后来估摸着看的都是人也没什么兴致了,在白小姐的口袋里开始扭来扭去的不得安生。
白小姐就担心这妖怪什么时候翻脸扑出来找哪个碍着他眼的倒霉鬼撒气。
鸦扭了半天,终于也没像白小姐担心的那样。似乎安生了。
白小姐赶紧拿手虚护在了身前,如同孕妇护着自己的肚皮一样把口袋保护起来。
鸦似乎有些意外,小脑袋钻出来歪在袋口,直直的瞅着她。
白小姐觉得自己有点太殷勤了,结果就让老乌鸦看了笑话。
鸦见她似乎不怎么高兴,头又转了回去,不偷看了。扭着在袋子里找了舒适的姿势,拢着翅膀似乎似乎开始打盹。
白小姐心想,老乌鸦又开始装。
鸦生性警惕敏锐,虽说时常躺在飘窗上晒太阳,实则白小姐一靠近就有所察觉,有时候仍装下去,有时候则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觑着她。
白小姐边走边看着鸦,鸦就被她颠得在她身前晃来晃去。
没多久,鸦的脑袋越发耷拉了下去,挂在了袋边,腿又在袋中蹬了蹬,团紧了一点。白小姐凝神一看,这回小眼睛没眯着缝,是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