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口气,“那不很好。房子也有,你怎么都能活下去。”
我点点头,已经没有力气再接话。
“我明天再来看你。”她拎了包匆匆出门。
我走到厨房,煮了两碗面,喊了陈贝尔下来吃饭。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只专心吃着眼前的面。
直到结束,她突然说了一句,“妈妈,晚上我想和你睡。”说完,抹抹嘴巴,“不是我可怜你,而是今天刚好阿宝不在,你自己算算,自从阿宝在,你有多久没有陪我睡过?”
这样难得的撒娇,让我鼻子一酸,“好。”
铺好了床,我在床垫上多加了一层垫子,放在贝尔要睡的位置。
她洗好澡过来,我给她吹过头发,手指划过她的发丝,柔柔的手感,让我心下软和一点,也安定一些。除了陈升,我还有贝尔和阿宝,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这种感觉,让我找到一个支点。
洗过澡,贝尔在被窝里,拍拍旁边的位置,“妈妈,进来陪陪我。”
我过去躺下,摸摸她的脑袋,“今天姨妈,肚子疼吗?”
“疼。”
我心里一阵愧疚,起身倒了一杯热水给她,“以后就是大孩子了,不能再没轻没重了,冷东西不要吃。”
她点点头,默默喝着水,抬头:“疼总会有的。但是忍忍就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是不是妈妈?”
我一怔,明白这早熟的孩子背后的意思,心里暖暖的。
“妈妈知道,妈妈会好好的。你放心。”我吻上她的额头,一行泪迅速落下,我赶紧转过脸去,把自己藏在被窝里。
今天流的泪够多了,笑话看的够多了,不能再让女儿看到了。
贝尔放心了,闭上眼睡了。
过了很久,手机震动。我打开来看,是陈升发来的微信,“儿子在我家,女儿睡了吗?”
我回复,“你还知道关心吗?你不是都不要这个家了吗?”
“嘉惠,我们离婚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做不成夫妻,是因为我有我要追寻的,可我永远都是贝尔和宝儿的爸爸。”他回复。
我盯着那行字,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所以呢?我就不需要人管了吗?
想到这里,我捏一下自己。
“好,有骨气。明天中午,你回家里来谈离婚事宜。希望你不仅有骨气,而且大方别小气。”我咬着牙回复,然后迅速关机,闭着眼睡觉。
一忍再忍,泪水还是不争气地顺着流下来。
梦里,我梦见七年纪念日的那天晚上,我拎着陈升的耳朵说:“喂,七年了,都说会有七年之痒,你痒不?”
陈升正在看电视,被我拉到身边笑着说,“痒......”
我下手更重,他哎哟一声,接着说,“就挠挠。”
我笑起来,“滚!”松开他,“谁给你挠。”
他凑过来,像个不要脸的黏黏虫,“我媳妇呗。我媳妇是天底下第一挠挠手。”
看他扑过来一脸大尾巴狼样,我臭他,“谁给你挠,臭不要脸。说,你要是对不起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呀。”他靠着我,环着我的腰,“我这辈子不喜欢什么大风大浪,情啊爱的,乱七八糟的事儿就归你们女人爱想,我只会想着赚钱,赚钱赚钱!”
“你要赚那么多钱干嘛?”
“赚钱给我媳妇花啊。”他说的理所当然。
那时候,我们都觉得自己再平凡不过。以为我们是融进彼此血肉里的细胞,血液。化进去了就再也分不开,要分开就必然血肉模糊,两败俱伤。
然而,何曾想过,一个男人有了另一个名字在心上,即使拼着两败俱伤,也一定要离开。
而那个留下的人,就成了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