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小声地回答道:“他、他倒在地上,我害怕,就跑出来了,没见他追过来……”
戴员目中精光一闪,那这样,定然是受了重伤!真希望他刚好死了呀……不,如果没死,他也可以补上一刀!戴员藏不住笑意,真是天助我也!他装模作样道:“那,还请夫人带我去看看。”徐夫人不解地看着他,道:“为什么……要过去?”
女人就是没脑子,戴员心想。而他嘴上还是哄道:“自然是过去看看妫览他怎么样!呵,若是不出意外,夫人你不用担心,今夜或许还是一个洞房花烛夜……”徐夫人虽然不解其意,却一下子羞红了脸,腼腆地带着戴员过去了。
果然,他一进门,就看见妫览倒在地上,血流不止。他忍不住大笑,那妫览似乎还有意识,颤巍巍地想说些什么,戴员善解人意地说道:“呵,妫大人,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夫人的……”
刀刺在妫览的背部,戴员笑着一用力,加深了刀刺入的深度。
真好,没了妫览,这下什么都是他的了!
在他大笑的时候,妫览本准备说什么,却在听到戴员笑声的时候,止住了。
不过戴员也不在乎,妫览本想说些什么。他转身对徐夫人说道:“呵,奸人已除,今日就是你我的……”
他忽然觉得不对。
那把刀,为什么刺在妫览的背后?
徐夫人明明说,这刀,是在妫览走向她的时候刺的——
一把刀,刺中戴员的腹部。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叫道:“孙高……傅婴?”
又一刺。
这是徐夫人取出了刺在妫览身上的刀,再刺入戴员的背部。徐夫人冷冷道:“我夫君向来待你们不薄,你们却对此对待他,且让我取了你们的项上人头,祭奠孙翊!”
她先是强颜欢笑,留得了残喘的时机。
然后盛装出门,寻得一名忠心而勇武的孙翊亲信,孙高。然后找到一名有智谋而忠心的亲信,傅婴。
暗中联系了两人,命两人藏在洞房内,再引来妫览与戴员。
她亲手斩下两人的头颅,放置在孙翊墓前,烧上一炷香,道:“嘿。你看,我给你报仇了。”
无人应答。
身后的孙高叹息道:“若是将军九泉之下能够得知夫人义举,定然能够瞑目。”
傅婴道:“我等已经联系上了孙权大人,不久将会有人前来,还望夫人保重身体。”
徐夫人笑道:“多谢两位大人的忠义,从今以后,宛陵得靠两位大人守护了——”
第八签,无解。
她向来只算得出别人的命数,而算不出自己的命运。
也罢,她叹息道。
反正她早就决定好了,做什么了。
家中无亲朋,四方无故友。她飘荡在人世间,如今少了孙翊,更加无趣。
自从她算出这枚无解的签时,便已经决定了——
徐夫人淡然一笑,从山上一跃而下!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嫁衣。她自己缝制的,或许没有新婚那件精美,却定然是孙翊与她,都会喜欢的样子。
山间的风与孙高、傅婴的惊呼声在她耳边呼啸而过,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师父说:
这世间,有两件事由不得人。
一件是生死,一件是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