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穆鸿拭去额角汗水,盘腿坐于地上,喝一口念倾,抬头看那道阵法,脑中想此阵法的破法。这阵法名荒城,可将界内一切隔绝于世如荒城,破解之法需找出阵法与外界的连接之处,或提升高于布阵法者十倍的内力才能将其击溃。连接之处的阵法尤其坚固,墨穆鸿已处处试探,皆无果。至于提升至凌云霄十倍的内力,他想过此法,但因阵法由凌云霄内力支撑,击溃阵法之时凌云霄必受牵连,他舍不得那人受丝毫伤害。
“小崽子,你给我等着!”
墨穆鸿喝光最后一口酒,起身使了五分内力抓起酒坛,向阵法砸去。不想酒坛未被弹回还越过阵法,墨穆鸿惊讶之余,又捡起脚边石头往里投掷,竟与酒坛一般过了墙内,一蟾蜍路过,同用此法,不想蟾蜍触阵法被打回。
墨穆鸿蹲在地上看受伤四脚朝天的蟾蜍,摸下巴思忖半会,起身升至半空,举起的右手中便带了淡蓝气团,闭目后将气团拍至脑后,失去意识跌落在庄内。
“墨穆鸿破了第一道阵法,哥!”凌丘冲进凌云霄的屋内,惊慌喊道。
凌云霄收回放在铜镜之上的手指,无表情的面上突然露出绝笑:“没事,还有两道阵法,他进不来,进不来。”
“哥,你这是何苦,墨穆鸿伤了他自己,你让叔父叔母解气了,可你不也这般不死不活!”凌丘想不通这古怪性格的堂哥究竟要做什么。
凌云霄摆摆手,“无碍,你去做你的事就好,明日有你忙碌的。”
凌丘见劝说无效,只能退出去,不想被喊住,转身见凌云霄躬身大礼不起身,慌忙上前扶起他,“哥,这是何意?受此大礼,愚弟何德何能?”
“大恩不言谢,为兄铭记于胸。好了,你去忙吧。”凌云霄转身不多说,趴在桌上依旧紧盯铜镜,凌云亦不忍多言,退步阖门而去。
“嘶,真疼!”墨穆鸿意识渐恢复揉后脑缓缓坐起,眼观四下景象,遂眉开眼笑,得意他还是进的来,云儿那阵法竟是拒活物入死物的,就仗着他不会强攻这般戏弄,见了定要好好教训一番,内力再高也不能这般消耗,不还是没难得过他吗?
墨穆鸿缓了心神,待周身恢复,便起身往庄内走,不料过了一道墙就被挡住,怒火上升出手聚气作势要毁了这第二道阵法:离人。墨穆鸿终究还是打向地面,四周顿时卷起沙尘,花草树木皆受其害。离人离人,只有将布阵者诛灭才可破阵,墨穆鸿心生业火无处可发,一道阵法用去两日半,这凌云霄是要逼死他!
凌云霄在铜镜中窥探墨穆鸿挫败模样,拧起双眉渐渐舒缓,“傻子,就是不要你进的来,你何苦执着不肯离去,那些典籍皆入了茅房。”愤愤收起铜镜,和衣抱着铜镜睡在卧榻上歇息。
墨穆鸿在两道阵法内消耗了半日,入夜时分,不知怎想的,再次打晕自己出了凌霄庄,入了夜色无人知去向。
凌云霄身穿大红钿钗礼服,胸前配锦缎红花,骑高头大马出了凌霄庄,与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行走在青城内,声势浩大威严富贵。青城内男女老少皆排列街边一睹富甲一方凌霄庄的富庶及少庄主的风采,貌美女子自叹不如之际暗自伤神不能嫁作其妇,英俊男子恭喜祝贺也不免自愧不如其才识过人,倒是此前议论纷纷的断袖之谊也被提及却无那时排斥,众人称赞这桩喜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行至天青山脚下树林中,酷热难耐,礼乐仪仗具显疲倦之色,队伍慢了下来。凌云霄接过凌丘递过的酒葫芦,“哥,天热,你入车中暂且歇会,路途还远。”
“无碍,这点算的了什么,倒是你,可受的住?”凌云霄挑眉看向满面泛红,不住擦汗的凌丘。
凌丘顿觉面色愈加发烫,赌气道:“不识好人心。”
凌云霄大笑着喝一口念倾,又递与凌丘,“喝口酒,解乏。”
“不用,愚弟喝不得这般烈酒,还是哥你自个享用。”
“这可是好酒,竟无福消受。”
墨穆鸿隐匿于一颗粗壮白杨树中,居高临下从树叶中俯视迎亲队伍经过,见凌云霄不吝笑颜,在此蛰伏半日的业火愈加浓烈,吐出口中嫩叶,自上飞速俯冲而下,先是点了凌云霄穴道,揽在怀中而后立与迎亲队伍前方,高声放话:“在下谢过贵庄亲自将人送来,他日定会登门跪谢。”言毕,裹挟凌云霄嚣张离去。
凌丘看人离去,二话不说,扯下身上白衣露出大红喜服,下令迎亲队伍继续前行,只是咬牙切齿,心中万般不甘愿。
墨穆鸿带人直奔天青山半山腰的园子,进门将人丢在雕花木床上,倾身压住,“云儿云儿,醒醒,别装睡,和我说说话。”
“起开,我要睡觉,折腾这些天,你不乏我还倦。”被揭穿,凌云霄无半点难堪,闭目推开墨穆鸿,摸索中找到枕头意欲休息。
听他说起凌霄庄阵法之事,墨穆鸿心中不快,顾不得凌云霄眼底泛青,强拖起他出了房门,丢进院中的池水中,按在水里不让他出来。
“噗,傻子……唔唔……啊……”
折腾一番,墨穆鸿见折腾差不多才扛起人复入房中丢在卧榻,“脱衣服,水冷。”
凌云霄脱下水淋淋的上衣,摔至为他去取了干净衣裳的墨穆鸿身上,“傻子,几年不见,脾气秉性见长呐你,敢一而再再而三对我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