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牧羡,不,我爱她。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像是飞蛾与火。当然,我就是那愚蠢的飞蛾,而她永远都是那妖冶明亮的火焰。明明知道她不会属于我,明明知道她和我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上下级,明明知道她永远不会正眼瞧我。可是怎么办,就算会死会灭,也想亲吻着她那灼人的焰火,为她俯首称臣。
即使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
宋乐曾经这样评价我对牧羡的感情:“我看着那动力满满的火车开进了一条未知的隧道,徐徐的慢慢的,我总以为它会如期而至,开到终点,但它就那样停留在那条黑暗又绵长的隧道里,没有动弹,用所有的油料去让那个隧道发光发亮,直到枯竭的那一天,无怨无悔,也,没有回响。”
我知道她这是在替我惋惜。但她不知道的是,那火车开进隧道那一霎,看到的是它委长铁路生涯不曾看见的美景,也听见了世界上最动人的声音,像那钢琴曲般温婉长流,在那里回荡。这是她给我的,于我而言,便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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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太多咖啡不好,试着喝一点点牛奶吧。”我轻轻把牛奶搁在牧羡的办公桌上,目光触及到杯中之物,她眉头微微拧起,应该是不高兴了。
“咖啡喝太多不好,帮你换了牛奶,这个奶腥味不是很浓,喝一点试试。”她讨厌奶制品,不管是奶酪还是什么。因为有很大一股奶腥味,她闻到就难受。但是没办法,我不能再让她喝咖啡了,她喝的太多了,超过了正常人每日标准量,每天一大早来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叫秘书泡一大杯黑咖啡,有时候早餐都没吃就空腹喝咖啡;忙的顾不上吃饭的时候,也是喝咖啡来缓解饥饿感;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很像大力士,只不过人家是靠绿色蔬菜为生,而她,就喝着那深色液体就能活下去。
“谢谢你的好意,林经理。”她淡淡的说道,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谢谢,呵,她永远都是这么的有礼貌,且疏离。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淡淡的冷冷的,但又叫人说不出不好之处。
相识这么久,她从不曾唤过我名姓,从来不曾。
初见时,她叫我“同学”;而今她唤我“林经理”,我天真的以为她对所有人都是如此,但有天我听到她叫身边的黄秘书为“智圆”。黄秘书,姓黄名智圆。我才发现我太不够格了,连全名都不曾从她口中听闻。
长久以来的希冀变成执妄,我总是幻想着她唤我时那音调在喉腔微微震动,在经过那温热口中酝酿,最后从她那绵软薄唇中能吐纳出我名姓。那是何等的天籁。
哪怕有一次即可,一次便好。
“智圆,麻烦再给我送一杯咖啡进来。”牧羡拿起电话拨通内线,语气平稳的说着她的的需求。又抬眼看着我“林经理,谢谢你的牛奶,请问还有什么事吗?”公式化的笑容,公式化的语气。
但凡有点理智的人都会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有事就说,没事就走。”
又被驱逐了,心中顿时一阵苦涩,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扭着门把走出她办公室的,脑袋一阵昏沉,迷迷糊糊间还在想着她会不会喝那杯牛奶,一定是不喝的,她这么讨厌喝牛奶,而且...还是不怎么喜欢的人拿来的。
“这次我们公司将......”牧羡在台上有条不紊的分析着方案,今天她穿着黑白职业套装,裤子很修身,不会太紧也没有太松,恰恰将她姣好的曲线勾勒出来。她身材很好,简单的衣物,被她穿出了一种勾人的禁欲气息,把周围人的眼睛都给拉的直直的。
牧羡在台上说话,而我在看说话的人。每次开会我总是心不在焉的,眼神常常不经意的就飘到她那个方向去了。也是,跟喜欢的人同处于一个空间,听着她清脆的声音,看着她桃花般的面容,甚至偶尔能轻嗅到她身上那股如淡茶清新的气息。没有人会忽略这种强烈的存在感,那种心率不自觉跃动的频率。
这几天整个公司都很忙,为了“千辉”那单案子忙活着,几乎每个人都在加班;能成功与“千辉”合作,对“汇建”来说无疑质量上乘的踏板。双方若合作的好,“汇建”的知名度将会大大的提升,合作所带来的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简单来说,这单案子关系着“汇建”的未来,至关重要。
牧羡很重视这次合作机会,这几天她都是很晚才回家的。员工正常下班后加班一般加个3,4小时就归家去了,而她总是伏案到夜深。有好几次晚上我都故意兜回公司拿东西,走近她办公室时,敲击键盘时啪嗒啪嗒的声音和纸张的翻页声透过窗户偷溜出来,我似乎能看到灯光下她因忙碌而疲软的样子和那永远都放松不下的眉头。
她今年26岁,正值妙龄的艳丽女子,应该享受着这个年纪所有的欢乐和幸福。但为了卧床的父亲,她从很小就开始学习着怎么去管理这么一个规模颇大的公司,为此她把自己逼成了一位古罗马的战士,时刻紧握着手中的剑。有很多人,等着看她笑话,笑话她一介女流之辈。特别是她舅舅和大伯在虎视眈眈着她这个位置,暗地里也有所动作,令她更是松懈不得。
“林经理,林经理”我回过神,偌大的会议室就只剩下我与牧羡两个人,而她正站在我右面,微弯着腰,我猛一抬头就对上她布着细细血丝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