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心看着简单,而对方眼神坚定,摆明了告诉他,他主意已决,不可能更改。
平常心叹口气,“你这是为难我啊。你即辞,我上哪儿立刻找人代替你,你手上的病患、未完成的手术怎么办?交接也需要时间啊。”
简单也知道平常心的为难,可是,他的难处又该怎么办?
“院长,我可以按程序辞职,但是这段时间我不能上手术台,我手上的手术,必须移交。”
平常心很无语。
简单的要求对他而言,就像一个暴发户兜里揣着大把的钱去精品店买一件向往很久的东西,结果把钱拍在桌面上,店主却客气的说:对不起,这是非卖品。
这种心理落差,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再说,他要这么多坐堂医生干嘛?
简单的能力是在手术室见长,让他单纯的坐堂,那是资源的浪费啊。
“简单,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挖角?”
“没有。”
“那你……算了,你是个人才,身为院长,我绝对希望你留下。”
简单不语,但拒绝之意明显。
平常心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档案,放在简单面前,“这个人,希望由你给他手术。换瓣膜,对于你来讲,没有难度。”
简单盯着桌子上的档案,藏起来的双手,握成拳。
“如果你同意,只需要做这么一个手术,如果不同意,你的辞职即时生效。”
身为院长,他有义务为医院留住人才,但却也从来不强人所难。
如果简单肯留下,什么条件他们都好商量,但他去意已决,他也绝对不留第二次。
医院需要人才没错,但并不能仅靠一个医生当栋梁。这么说或许有些小家子气,但是,他的医院人才济济,绝对不缺一个简单。
简单的去留,与他而言,差别不大。
简单站起身,礼貌的道:“学长,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说完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不想知道这个病人是谁?”
简单站在门口,握着把手,没有回头。
“韩宇雁,名字是不是很耳熟?”
一年前的纵火案,毕竟上了不少新闻媒体的头条,被烧死的新娘,还是他医院的麻醉师,让他想假装不知道都不行。
简单转过身,看着平常心。
平常心一笑,蛊惑一般的开口,“简单,机会稍纵即逝。”
简单盯着桌面上的档案。
他得了帕金森。
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单以为自己听错了。
帕金森不是只有老年人会得,但在他这个年纪患上帕金森,几率很低。
这种几率都能让他赶上,算幸运吗?
震惊、自嘲的同时,他想到自己的工作。
他主攻心脏手术,这不是普通的小手术,全神贯注,都有可能出现事故,而他现在的状况,连自己的手脚抖动都控制不了的情况下,怎么上手术台?
他能做的,只有辞职。
而眼前的这份档案……
平常心靠在窗台上,看着简单颤抖的拿起桌面上的档案离开,侧过头,看向窗外的景色。
学长啊。
从简单来到这家医院后,他再也没听简单叫过他学长。学长这个称呼,从简单的口中叫出来,还真是令人怀念。
看在这声学长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他知道韩宇雁,毕竟他俩的恩怨,当初也轰动一时,很少人会有不知道的。他不明白韩宇雁为什么指明让简单给他手术,他们之间的恩怨并没有化解不是吗?
他会同意韩宇雁的要求,并不是成全韩宇雁,而是给简单的机会。
精神病杀人不用付法律责任,那么,医疗事故呢?
他也很想知道,如果韩宇雁的手术真的以失败告终,死在手术台上,他家医院的律师团,有没有本事当成医疗事故打赢。
当然,他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机会放在简单眼前,怎么利用这次机会,全取决于简单。
意外也好,事故也罢,甚至是手术成功,就看简单怎么做抉择了。
生活无聊啊,希望简单不会让他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