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都散去,姜南秌靠在椅背上皱眉问道:“你觉得该怎么办?”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将领,他从未问过一个女人的意见。
没想到他会主动问自己意见,猝不及防地将一直安静深思的秋待月震了一震,略略思考了一番,讪讪道:“王爷,可否再写封劝降书送给我三叔!”
姜南秌面上是淡淡的表情:“刚才你没听见吗?送降书的人有去无回,只怕写了也是白写。”
“不会白写,这劝降书便请由我去送,一定不会白写。”
“不行!我晔州没人么,要一个女人去送劝降书?岂不让人笑话?”姜南秌一个激动,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惊于他这突然升高的身形和音调,秋待月心头亦是一颤。但事关三叔生死,怎么也得据理以争一番:“我不仅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王爷曾经赦免的身份,我去送最能让三叔相信王爷的诚意!”
“不行!”姜南秌坚决地否定。
“王爷,我求求你!”秋待月哀求的语气中,夹着几分哽咽。
“秋梓筠若是对你……”纵然他是她的三叔,但战场上杀红眼的人可不会顾及太多,姜南秌不会把自己的羊送入虎口。
秋待月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的好意:“那么为晔州捐躯,我也在所不辞。”
“你不怕死?”
死有什么可怕?有时候活着比死更为痛苦!秋待月坚定地摇摇头:“不怕!”
“不许去!”姜南秌仍旧固执地拒绝。
“为什么?”
“谁知道你和秋梓筠会不会互通什么消息!”姜南秌实在精疲力竭地寻出一个借口,只得胡乱扣了个理由。
真是可笑,他不需要防备自己到这样的地步吧,三叔只是个还剩千余人的困兽,她也是一个弱势女流,这样的组合能做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姜南秌见她不再吭声,话语转为平淡:“再说,你去了,谁替我看病施灸!作为一个医者,你要置你的病人于不顾么?”
“是!”秋待月恭敬地回应:“又该到施灸的时辰了!”拿出银针,趁着反躺之人没有注意,迅速地轻轻刺了下去。
姜南秌顿时感到一丝困意,知晓又着了道。他对她太少防备,努力撑着眼皮道:“其实我是担心你,才不许你去,并非怀疑你!你不要走!”
拿针的手指略微颤抖,但还是极力地平复,往另一个不该扎的穴道扎下去。直到看见姜南秌闭上眼睛,才缓缓抽出来。
秋待月收起银针,小声道:“对不起,他是我三叔,我定是要去的,你好好休息会,但愿我能做成此事!”
姜南秌再睁眼时,果然没见到秋待月。环视一周,十分着急:“王妃呢?”
柴洛一见那张怒脸,吓得哼哼唧唧,半天没把话说清楚。只得旁边的林满桐冷静回道:“拿着劝降书,去瓦滇坡了!”
“谁让她去的?”姜南秌几乎暴躁如雷,从床上翻身起来。
“她说是王爷吩咐的,我们也不敢拦。”柴洛有些吞吞吐吐地回道,额上已渗下密密的汗珠。
“整理部队,即刻出发瓦滇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