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传话而来的兵卒跪在地上,正在报告军情:“秋梓筠的反叛部队,目前已消灭了大部分,只还剩下至多不超过三千人在瓦滇坡做困兽之斗。请问王爷的意思,是留还是不留!如果不留活口,柴大人决定放火攻之。”
姜南秌听完军情后,靠在大椅上沉默了一会,只蹦出五个字:“守着,留活口!”
“王爷!”本就话不多的薛淮佑听到这个决策十分吃惊,忍不住道:“兵贵神速……”。
“王爷英明!”林满桐对着薛淮佑挤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就是守着他们,迟早他们也会被饿死。我军便可不费一兵一卒,这样很好。”
薛淮佑是个直肠子,本还想提醒几句,姜南秌已摆手逐客:“你们都先下去!”
明明是一场胜券在握的战斗,心里却乱得慌。若不杀秋梓筠,如何立威信?可是若杀了他,怎么告诉她,她会怎么想?她的存在,让自己慌了神。
无论如何,这件事再瞒不下去了,应该先让她知晓。放下茶盏,便叫阿七去请秋待月前来。
“王爷,叫我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一路上心情都是惴惴不安,担心着若是木茜云被抓了,该如何求他放过她。
“秋梓筠纠集了一些熙国过往的部下,在东城起兵造反。”
“我三叔?现在怎么样?”本以为问的是刺客的事,没想到还有更糟糕的消息在等待自己。
姜南秌盯着她焦急的表情,神色复杂地问道:“在你心中,是希望他赢还是我赢!”
“不管谁赢谁输,皆有死伤!我希望大家……能握手言和!”说完后,自己都不禁在心中摇头。这可能吗?霸道的王爷和倔强的三叔,都是不服输的性格,两个人一定会死掐到底。
“这是你真实的想法?”
“嗯!”秋待月重重地点着头,确实是内心真实地想法,只不过同样是个天方夜谭的想法。
“好,我准备去劝降你三叔,如果他能投降,为我所用。我就放他一条生路!”看着她,姜南秌终于在心中有了决定。
“王爷,求你能带我去吗?”惊讶他居然会有这样的决策,是看在自己的面子吗?自恋的想法仅瞬间又被否决了。真是笑话,这样大的决策不可能取决于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可是三叔是何等倔强的人物,她太明白了。
“你去干么?”
“我比较了解三叔,也许能帮上忙。”秋待月脑中飞快地搜寻理由,片刻又道:“况且你的病还没好,我陪同去可以给你继续治疗。”
“如果你三叔不降!你去只会替他收尸!还要去么?”当然知道她花言巧语下的真实目的,可是不忍拒绝。只得先把最糟糕的情况告诉她,以免难以承受。
“要!”秋待月斩钉截铁地回答,就算是最差的结果,那么还是希望再见上一面亲人。哪怕是最后一面,也不愿再留什么遗憾。
姜南秌点点头,不忍拒绝她第一次的恳求,而且许她同去,至少能让她明白这场战斗的真正前因后果,也许不会造成彼此有更多的误会。
次日,众人便一路快马驶向瓦滇坡,疾行十日,终到大军安扎处。因是军营,秋待月一直做男装打扮,以方便行事。
守军将领柴洛殷勤接待后,便将此地情境介绍一番:“秋梓筠一干人自困于瓦滇坡,也不出来迎战,也未遣人送降书,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王爷一直吩咐留活口,所以我曾派人给其送劝降书,谁知所派之人竟然一去不复返,恐怕是凶多吉少。”
柴洛颇为愤恨道:“王爷,不如一把火烧了去,瞬间干干净净!”
“这里谁是王爷,竟要你做主了。”林满桐轻轻干咳了一声,斜眼示意柴洛。
“不敢!”一时激奋,已经说了越权的话语,赶忙退了几步。
“你们都先下去,今日才到,我还疲惫得很!”姜南秌靠在椅上,大手一挥,挥走了一干人等。众人不再多言一句,皆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