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代中国闭关锁国的那一段时期,夏侯家在云南的茶庄每年可以为其提供大约十亿两白银,精耕细作的生产方式加上云南当地独有的气候,使夏侯家的茶产业遍布整个中国,并没有花大力气种植的紫亚茶运向西藏和省内各民族地区。
传承数百年的夏侯一族的发祥地。
“小涣,夏侯家在云南的茶庄主要栽种什么茶?”总政一手揽着她,另只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这幢位于郊区的别墅是嘉时所拥有的两处不动产中的其一,另一处便是镇江的静园。
她在族中常年失势,这幢别墅也常年没人打扫,只有云南这方的族人在安排宾客住处时会想到它。
在来这之前,夏侯易便谈好了房子交接的问题,送钥匙那人见他们到了,将钥匙往夏侯易手中一塞,似是打量般轻蔑地望了他们三人一眼,便趾高气扬地走了。
“父亲肯定知道我们来云南了。”嘉时拉了拉宗政的袖子,颇有些仰着头看他。
“嗯,”他眼神平静如水地看着房子中布满的灰尘,打开玄关处的灯,“他肯定知道。”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她顾忌远在南京的夏侯策会对他们有所动作,而云南这方的人看样子多半觉得她是被流放过来的。
她到底是虎落平原被犬欺,还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
宗政见她皱起了眉头,用事不关己的音调说道:“白家那方可以暂时牵制着你父亲他们的势力范围主要在四川,但云南这里也有他们的部分人在。”
嘉时惊讶抬头,不可思议道:“西南白家怎么会牵制他们?白家不是与夏侯家和甫家交好吗?”
“交好?”宗政轻蔑笑笑,语气里掩不住世家子弟的天生自信,“他夏侯就爱要想与白家交好,也要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在前面开路的夏侯易走到哪便大肆用纸巾擦拭道哪。当他听到宗政的那句话时,也掩不住惊讶地回过身子望向他,插嘴道:“为什么没有资格?”
他为夏侯家做事那么多年,一直觉得夏侯一族是世家中的大族。尤其是在宗家落败后,这江南一带的家族势力,便是夏侯一族为首。
宗政悠悠然地回答道:“白家是我母亲的娘家,算起来,白釉应该叫我一声堂哥。”
世家秘闻,当年白老爷子有个女儿,是一位与他青梅竹马的女人所生。结果还没有被扶正,子还缺些什么,一寻思,总归是欠了长女亲生母亲的情分,奈何她另寻他嫁后便早逝,白老爷子便把所有的疼爱和关心转移到了这个女儿身上。
到后来,白老爷子珍视女儿得紧,又是在自己十七八岁的时候得来的这个闺女,这女儿出落得极为标致时,白老爷子才不过四十岁。他越看女儿越觉得她有其母的风姿,再加之自己正值盛年,这日日看着看着,便生出了些别样的心思。
白家主母察觉到丈夫对亲生女儿的旖旎心思后,总觉得这事情如鲠在喉,非了结不可,可偏生也是名门之后,凡事讲个理,也讲个规矩,便请来当地一位颇有名声的半仙,看在她正值婚嫁年龄,便做主把这事给一手操办了。
那半仙瞎子拿着白小姐的八字回去后,也不知怎样个算法,拿着当时国内几大世家长子的八字研究了一番,最后老道地捻着胡须,指了指东北方向,“宗家。”
败家主母大喜,继女嫁得越远她越高兴,恨不得嫁出国,嫁到月亮上去。东南沿海这地,倒也是合了她的心意。
再一问,得知婚事不可张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白家主母内心又有几番愧疚,加上白老爷子对心尖尖上这闺女婚事低调一事极为不满意,那沈主母便咬了牙,暗地里送了大量嫁妆过去,倒也是体面得很。
“那为何之前在南京时白釉不认得你?”嘉时疑惑,不知道这两家人在搞什么幺蛾子把戏,宗政的母亲和白釉的父亲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然后他们的孩子却不相熟识,这倒是让人觉得奇怪。
但宗政却不以为然地解释道:“白家的女儿从来都是养在深闺人不识,我母亲嫁的远,她身边又常年有那几个哥哥,怎么会清楚还有我这个亲堂哥?”
“所以说,相当于白家是你的战后根据地?”嘉时联系到之前白家的竞标,想到宗政的种种大气淡定,不由地开玩笑问道。
“算不上是,这几年白家在江南一带拿到的土地,都是宗家拿到却不想公开的,反正彼此是利益共同体,白家势力在江南的扩张,既有利于巩固宗家的势力,也有利于它自身的发展,何乐而不为?”宗政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偏过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嘉时。
“那你是打算吞了夏侯家?”嘉时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像小学生一样双手规矩地搁在腿上。
“暂时还没这个打算,毕竟你知道的,老牌世家之间都有种微妙的关系在维护着,吞一家便少了一家,到时候一家独秀的局面出现,政府也就差不多该下手了。”
嘉时哑然,眼前这人明明是把夏侯家当做他宗家暗地发展的幌子,表面上江南三家各分天地,还有部分小家族在默默生存着,实际上宗家的枝蔓早已延伸到全国各地,西南的天然气,西北的矿藏,还有本就是他们一族独享的东南部资源,这些加起来,足以让人在面对这个大家族时瞠目堂皇。
嘉时站起身,慢慢绕道宗政背后,夏侯易早就有眼力劲儿地离开了此刻大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晃晃的灯光抛洒下来,嘉时双手轻柔地放在宗政肩上,她低头,映入眼帘的是宗政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面更如白净温润的釉色一般舒服。
她缓缓俯下身,最终将唇贴在宗政脖子的皮肤上。她的嘴唇有些冰凉,而嘴边的触感却是温热且引人想更进一步索取。
宗政微微偏过头,脸蹭了蹭她的额头,转而向下,紧贴着她的脸。
“有点凉,”他总结道,“进房间吧。”
“天气这么闷热,凉点不是更好么?”嘉时在他脖子间蹭蹭头,鼻尖全是他身上清淡的气息,她深深吸了口气,倒有些这云南茶庄种植的滇红的悠香。
宗政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哄道:“回房间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