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寮里焚着香,上好的安息香,装在仿制的铜博山炉中,使人心宁。
“他就是宗政家的长子?”嘉时挑眉,远山眉旷远舒畅,缥缈如至云端。
“是的。”夏侯易轻声答道。
嘉时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出去。
“你也去门口候着吧。”她没有望向夏侯易,而是径直走向那张本是闲置的榻。
“是.”\
她慢慢走向榻,阳光洒进茶寮里,隐约可见香炉中漂浮上升的烟,一缕一缕,似无尽时。
嘉时轻叹一口气,拂了拂萦绕在他脸上方的烟雾。
如美人沉醉一般,眼前的人闭着眼,似只是小憩。
卷长的睫毛轻轻扇动,如蝶翼般美妙。倒也是怕惊扰了这一室的静谧。
他身旁有本《世说》,是她闲时翻看的书。
那一句一句的话语涌进她的脑海。
“姬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珠玉在侧,觉我形秽。”
“易,许大夫可有说,他为何晕倒?”她没有抬眼,只是望着那人额头上的淤青痕迹。
“应该是用棍棒之类的物品敲晕后,抛在了我们园里。”
夏侯家一向有人守卫着入山口,外人怎又进得了?
夏侯易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早上那时守山人要换一趟班,空挡的时间足够混进来。”
嘉时看着沉睡那人温柔如画的面容,点了点头,默许了门外夏侯易的说法。
这方静园,是她这位夏侯家大小姐独居的地方,常年少有人打扰,虽不失为一静养之地,但留下他,可是个不太小的麻烦。
已经一上午过去了,军区还没有来要人,倒也是奇怪。
她想了想,站起身走到门口,“易,通知宗司令,他侄子在这里,叫人来接。”
“小姐,这恐怕、、、”夏侯易迟疑,欲言又止。
“这位宗政少爷是尊大菩萨,我们这儿庙小,多有委屈,故诚惶诚恐,请去之。”
她的下巴微微轻扬,一脸冷漠,眼角上挑起,倒也净是风华。
“是。”夏侯易噤了声,自觉退下。
夏侯嘉时把玩着右手腕的沉香手链,踱着步,站在了哪位宗政少爷面前。
倒也真是,眼前这人的眉眼极为漂亮,尤其是眼睛,精勾细描般,多一分少一分都不妥。
他的唇薄,没有多少血色,给柔软的眉眼添了一丝冷意。
鬼使神差一般,嘉时取下手上的链珠,戴在了他的手腕上。
而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腕上被人套上了东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嘉时迅速地放下他的手,退后一步,面色清凉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