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嘉时离开了夏侯家,夏侯易也等同于脱离了夏侯一族。
整个夜晚,嘉时都睡得十分安稳,像是回到了儿时乳母的怀抱,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和芥蒂,沉沉睡去,只为邂逅今时今晚的一个好梦。
第二天一大早,嘉时就被女佣叫醒。
她利落地换好宗政早给她准备好的衣服,盘好头发,打开了房门。
在镇江住的是一间三进三出的院子,穿过回廊便到了宗政的屋外。
“醒了?”他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戴着副金丝眼镜,斯文尔雅地看着最新一期的报纸。
“对于白家的那块地,财经报上已经大肆鼓吹了半个月了,你说,要是那块地最终被和白家有宿仇的南阳甫家买去,最后的结局会不会很精彩?”
南阳甫家和西南白家,别看一个内陆一个西南,这两家的恩怨情仇从上几辈就结了下来。
“你要我代表南阳甫家?”嘉时手指攥成了一个拳,有点不可思议,细想开来,也便懂了。
她声音僵硬,“你知道的,我和我母亲、”
“就是因为你和南阳甫家的关系,所以让你代表南阳甫家。这就当是,甫家未来的长房姑爷送给他们的一个大礼。”
宗政早已站起了身,慢慢走到嘉时身边,挑起她一缕本已盘好的头发,轻轻扯了出来,轻柔地缠绕在指尖。
他俯下身,嘴唇轻轻地在嘉时耳边移动着,呵着热气,“你说,这个礼,算大不算大?”
算他狠。
嘉时不动声色地移着步子,想躲开宗政的接触,却不料被他一手抱住腰,“乖,小涣别动。”
温润却带着诱惑的声音震动着也冲击着耳膜,嘉时脑袋里热得有些发胀。
如今的宗政,像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的Vassago,善良温和,却带着魔的特征。
她深吸一口气,想起了老祖宗们的一句话,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宗政!”
“怎么?”宗政还在拨弄着她的头发,懒洋洋地问道。
“你给我规矩点。”
“、、、、、、”
良久,嘉时耳边响起了宗政略带委屈的声音,“小涣,你要知道,我想了你那么多年。”
从镇江开车回南京依然是半个小时左右。
当嘉时听说宗政把她带去镇江的意义就是住一晚上时,她心里彻底怒了。
敢情拐了一个诺大的弯,她都快以为宗政会带她私奔的时候,他告诉她,只是费那么大劲儿来睡个觉罢了。
他难道不知道此刻夏侯家早已经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了吗?
“小涣。”他唤了她一声,带着无限的柔情。
她闭眼补觉,不想理他。
“你是不是觉得,这一趟我会带你走?”宗政凑到她耳边,双手自觉地揽上她的腰,心安理得地吃着豆腐。
嘉时依然不说话。
宗政温柔地把下巴搁在她肩膀,吻了吻她白皙的脖子,说道:“其实我也想,但是小涣,你作为夏侯家的长女,如果就跟着我这样不清不白地跑了,旁人如何看你?即使你不在意,我也会心疼。”
嘉时有些装不下去了,眼皮情不自禁地动了动。
“过不了多久,我会明媒正娶地把你带走,不为夏侯家几百年的名声气节,也不为宗家的颜面地位,只为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承认的,爱着的,也是旁人只能艳羡无法取代的妻子。”
嘉时彻底装不下去了,她睁开眼,对上宗政那双清澈却带着坚定的眸子。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