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时站在迪奥专卖店的门口,她倒是对这些奢侈品没什么兴趣,可是、、、
“小姐,你看看这个包,这个包真的不错,还有这条裙子,刚好衬小姐的肤色。”
嘉时感到无语,夏侯易一时半会儿根本改不了对她的称呼,她也只能作罢。所幸这层楼来往的人少,不然又得丢脸。
“小涣。”背后传来一阵带笑的男声。
她转过头,也微微笑了起来。
“小涣是要买衣服还是包?”宗政走过去,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将她整个人护在了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我不买,他买。”嘉时扬扬下巴,津津有味地看着正在店里买得正嗨的夏侯易。
“夏侯易几时有女朋友了?”宗政玩味地说道。
“不知道。”
“那我们走吧。”宗政拿过她手里的包,好整以暇。
“嗯。”她应了一声,“去哪里?”
宗政看了看商场的大门,假装很认真地想了想,回过头对嘉时笑得意味深长,“拐卖你,去哪里都好。”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嘉时看着周围老旧的店铺,有些不理解宗政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吃饭。”宗政牵着她的手,绕过一辆随便摆放的摩托车,带她进了家店子。
“酸菜鱼米线?”嘉时愣了愣。
“这家的味道挺正宗的,我想你吃惯了家里的菜式口味,偶尔换一下也不错。”
“好。”
低头埋首在氤氲的热气里,嘉时一直很好奇,宗政在这四年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是家破人亡?还是四面楚歌?
当时那个半大的少年,微笑的时候会弯着眼角,如三月春风的少年,在遇到宗家那么一场变故后,是否会惊慌恐惧?他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在夜里每每醒来,那一幕幕场景如真实放映一般在脑海里闪过,重播,想摆脱也摆脱不了,任无尽的叹息和悔恨绝望压过了心里泛起的那一抹沉重的酸楚。
是哭也哭不出来的悲痛。
她吃着味道有些偏云贵口味的酸菜鱼米线,想到这些,心里五味杂陈。
宗政坐在对面安静地吃着,尽管背靠的墙壁有些破败,也丝毫不影响他身上的贵气。
与其说是贵气,嘉时更宁愿说那是翩翩君子的儒雅。
他的手很漂亮,骨络分明,透着些白皙。
突然她看到沿大拇指内侧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口,早已经结了痂,脱落后露出的已经复原的鲜红皮肤。
不知道是在那场爆炸力留下的伤疤,还是在伦敦的艰苦生存磨练出了他的隐忍,她知道,她错过了宗政的太多年了。
“什么?她走了?”夏侯策刚结束完宗族里的一场会议,就听说嘉时被夏侯易带出去了。
他左手握成拳头,慢慢地摸索着右手手掌,眉头深不可测地蹙起,一道道皱纹深刻且凌厉的凸现出来。
“或许,这对夏侯家来说,是一个转机。”半晌后,他喃喃道,眼睛望着窗外,舒旷的云游走在天边,似乎是在指示着命运的未知走向。
“小涣,明天有场竞标,是西南白家放出的一块私地。白家在新中国成立后便开始走下坡路,现在看来,不得不啃祖宗的老本,”宗政开着车,眼睛注视着前方,饶有兴致地跟她说着等会儿的竞标,“我们只需要出这么多,然后,就只需坐观其变。”
他用手比了个数字,转过头来,望向嘉时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似有无尽的吸引力,像是对他所欲得之物稳操胜券,因而给人带来的莫名的心安,以及深藏在这个男人骄矜背后的,对于权钱游戏的不屑一顾和对世俗红尘的睥睨俯瞰。
“是让我以宗家,还是夏侯家的身份出场?”嘉时看着前方,道路两旁的景物飞快地流逝于车后,她有点晃神。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们当天晚上住在镇江,离南京半把个小时的车程。
宗政按照她当初住在宗家的规格,给她安排了两个女佣和一个男佣。
夏侯易自然没跟去,名义上他忠心于夏侯家,实际上他只听从于夏侯嘉时。家族里每位成员身边的随从,不听命于整个大家族,而是各为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