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轻扶了一把,毕竟这位还是她名义上的未来婆母,“左相妇人不必多礼。”
左相跟上来,作势也要行礼,平安直接道:“左相不必多礼,说起来,本殿禁卫军统领还在左相之下,礼仪什么的太琐碎。”
左相哈哈一笑,“公主这个说法倒是新鲜,至真至性,实在让人佩服。”
平安正想客套两句,耳边却听到独孤思鸢关切的声音,“言欢,你没事吧。”
平安不经意回头,看见灯火之下,柳言欢看着平安这个方向脸色煞白,但仍是宽慰道:“没事。”
犯病了?平安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白清浅悄悄打量着这个玄衣少女,当初隆远帝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她是不太情愿,毕竟儿媳是个公主,她当这个婆母很是难为,况且大新以至于前朝大顺,公主养男宠都不是一件稀罕事,这么复杂的事还是少惹为妙。
可如今儿子中意这个公主,从平安的所作所为看的出来,这是个聪明有手段的女孩,正好能和儿子互补一下,白清浅拨了拨算盘,还真是一门不错的亲事。
至于外面一直传言长公主蓄养男宠的问题,白清浅压根没放在心上,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对于贞操那是相当看得开。
想到这里,白清浅微微一笑,“咱们也别站在门口了,先进去再说。”
左相摸了摸胡须,笑道:“公主和夫人先行进去吧,大长公主还在后面,老臣需去拜见一番。”
平安颔首,对着白清浅道:“请。”
平安与白清浅走在前面,惹尘和越子歌走成一排,随后是独孤淳和宁忆。
“子歌近来老往公主府跑,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公主。”
平安淡笑,“夫人太客气了,令郎心性直爽,举止有礼,怎么会打扰到本殿呢。”
白清浅轻笑,“公主就别和我客套了,我自己的儿子还不清楚,平日里确实招人嫌弃,不过心地倒是好的。”
她继续道:“公主也快及笄了,对大婚一事怎么看?”
闻言,惹尘忍不住看向平安,越子歌攥紧了手。
“本殿会向父皇禀明,此事仍需再议。”平安目光深邃。
白清浅叹了口气,看到平安和惹尘一起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意料到这个回答了。
“子歌是个好孩子,但愿你不要伤了他。”
平安想起今日一言不发的越子歌,眉心一动。
一行人直到远香台才分开,恭亲王的寿宴上,皇室分为一厅,大臣一厅,臣子女眷在另一处。
越子歌一和平安分开,忙拉住白清浅问:“娘,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是不是和往常不一样,平安有没有注意到?”
“低调低调。”白清浅面无表情,声音里却透着得意劲。
“你娘当年可是风靡全亚洲的情感专家,放心吧豆豆,有娘帮你咱不用愁。”
“那下面我要怎么办?”越子歌两眼冒光跟着白清浅。
白清浅哼哼一笑,附在越子歌耳边说了几句。
越子歌迟疑道:“这不太好吧……”
白清浅斜了他一眼,“就是这个法子,你不用别到时候找我来哭鼻子。”
说罢,提步就要走。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越子歌忙追上去。
“没了!”
独孤氏人丁并不兴旺,贵气十足的花厅,几乎云集了所有姓独孤的宗室,也不过十来张榻几而已。
平安三人一起进了厅内,瞬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惹尘身上。
独孤善目光沉沉,能让平安把他带到皇室成员的宴会上,这个惹尘还真是不一般。
独孤淳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跑过去乖巧的坐下。
平安携着惹尘来到自己的席位上,恭亲王府的侍女很是惶恐,因为没有听说长公主会带人来,所以只准备了一张席位,却又不知惹尘的身份,不敢贸然动作。
平安淡淡道:“再去准备一张席。”
侍女们忙下去取榻几和各种餐具,一个侍女却转身在一个暗柜中找到一张塌,躬身摆在平安的塌旁边。
平安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倒是个机灵的。
待两人入座,侍女们捧着榻几和菜肴鱼贯而入,有序地摆放在惹尘面前。
片刻,众人基本都入席了,只剩主塌上的恭亲王还没有到。
“今日这里可是有一个稀客呢。”独孤思鸢娇小一声,“九夏倒是舍得出来了。”
“姑姑也知道的,九夏一向疲懒不愿出门。”
说话的是一个俊美绝轮的男子,一头墨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正漾着玩世不恭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