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当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样高深的医术,能治愈她脸上的疤痕?
也或许是太轻看我了,我怎么可以帮助一个女魔头为祸武林,甚至连累师父背上骂名呢?
“即便他在你手上,我也没有把握,我不过是个小小女子,哪里有这样高的本事?”
“是你不能还是不肯?”她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但随即又冷静下来,“罢了,今夜酉时,来我的房间。”
灵霄的房间弥漫着淡淡花香,虽然算不上多好闻,但至少不呛鼻。
灵霄一人坐在桌边,自斟自饮,见我进来了,她也只是神情淡漠地指了一下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从不喝酒的。”我不接酒杯,她也不尴尬,只是仰脖将那杯酒灌了下去。
又喝了几杯之后,凌霄才停下来,素白纤长的手指仍然握着杯子,她低头苦笑一声,道:“我给你讲个故事,行么?”她死死地盯着墙角插着几枝桃花的白底蓝釉的花瓶,似乎有些出神。
事情发生在五年前的辽国都城,那时灵霄还只是天机阁的一个普通杀手。
那日,灵霄在俞都刺杀了云门门主,但也没占着多少便宜,胸口受了云门门主拼尽全力使出的一掌,登时便吐出了大口鲜血,体内真气亦是躁动。身后云门门徒穷追不舍,灵霄慌不择路,竟一头扎进了花柳巷中。
灵霄躲进了一间没人的屋子里,房间里弥漫着花香和浓郁的脂粉香气,她随手扯了件花娘的衣服换上,将身上沾了血的夜行服塞在了衣柜的最下层,又盘腿而坐,调息了一阵,觉得好些了才起身。
正欲离开的时候,却见到一男一女纠缠着进了房间,她方才的调息只能抑制真气乱行,却不能再与任何人动手,便只能躲在屏风后头。
“爷,你可好久没来了,真叫奴家好生念想啊。”钻入灵霄的耳朵的是花娘娇媚的声音。
“那爷今日便要看看你这小蹄子有多想爷。”那男子说着,便开始撕扯花娘的衣服。
透过屏风的缝隙,灵霄看到男子肥硕臃肿的身躯,花娘一双如藕般洁白的双臂环在男子的脖子上,面色潮红,嘴里还不时低喘。
“下作。”灵霄吐了口唾沫,轻声骂道。
趁这两人颠鸾倒凤,共赴巫山之际,灵霄悄悄从半掩着的房门出去,那二人早已不知天地为何物,自然也注意不到灵霄。
灵霄才走出去没两步,就被一个身形健壮的男子扯住,生生拉进了最近的一个房间里。那时,她还以为他是流连花街柳巷的纨绔子弟,抬手欲打,却被他轻易擒住。
灵霄眼中全是怒气,一张绝美的脸也有些扭曲。那男子却捂了她的嘴,抢先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非歹人。只是在下遇到了点麻烦,还请姑娘相助。”说完,又拿出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说是要作为谢礼。
这人自报家门姓卓,单名一个然字,为躲避仇家追杀才误打误撞进了此地。当真是同病相怜了,灵霄心想。
只可惜,还来不及多叙上两句,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糟了。”卓然眉头紧皱,又立即转向灵霄道,“姑娘还是先走罢,省得被卓某连累。”
“既然你进了这间屋子,我即便走了,也是说不清楚的。”其实并不是灵霄不愿走,只是走正门必然被那些人堵住,说不定一出去还会撞上云门的人,若是破窗而出的话,这里是二楼,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若再妄动内力,只怕会伤上加伤。
卓然还在思索着破解之法,却见到灵霄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衣带,不由得惊呼一声:“姑娘!”
“大惊小怪什么?”灵霄瞪了他一眼,“你还有更好的法子么?”
外头的人闯进来的时候,只看见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春光旖旎之象,便也不再细查,便退了出去。
待那些人走远,卓然赶紧起身,穿好了衣服,耳朵红得似乎要滴血,却不敢看灵霄一眼:“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灵霄也慢腾腾地站起来,穿好衣服,轻声笑道:“那些人是官差,敢问卓公子是犯了什么案子?”
“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卓然说话似乎都有些结巴了,“在下打扰姑娘了,还请姑娘恕罪,在下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