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赫连擎再次见到慕容凝时，突然有种错觉，觉得好似回到了她刚刚被封公主的年月。一时间，他有些痴痴地看着，不发一语。

慕容凝看到了他，问：“怎么？刚刚在椒房殿没发够脾气，又巴巴地赶到建章宫来继续质问本宫？”

赫连擎摇摇头，仍有些神游。

慕容凝见他如此痴傻样，便懒得理他，顾自看书。

赫连擎痴痴地靠近她，不自觉地以为回到了以前，说：“甯儿，膝盖上的伤可好全了？”

慕容凝疑惑地抬头看他：“十八年前的伤，到今日才来问，不显得迟了点？明明日日见着，怎会不知早已好了？”

赫连擎痴痴地坐在她的榻边，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发丝，说：“甯儿的发丝，如丝缎般顺滑。”

慕容凝有些觉察到他的不同了，遂提醒他：“陛下，请问您刚刚喊的，是哪个'凝儿'？是慕容凝？还是赫连弋甯？又或者说是慕容弋甯？”

赫连擎从自己的思绪着回过神来，笑道：“每一个甯儿，都是我在姑苏城遇见的甯儿。有何不同？！”

“自然大不相同！姑苏城的甯儿已随先帝的一纸封赏诏书，生生地死于姑苏城了。回宫后的甯儿，也已随先帝的驾崩活生生烧死在行宫鸾凤殿中。而皇后凝儿，只是个替身、傀儡，没有生机。请问陛下，您说的是哪一个？”慕容凝刻意提醒他看清事实。

赫连擎听到她这么说，明显不悦：“凝儿！你非得这么说你自己吗？”

慕容凝有些不以为然：“说自己又不会得罪别人，为什么不呢？本宫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

这话倒是把赫连擎给堵住了。他有些无奈地妥协：“凝儿，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跟我好好地相处吗？我真的累了，不想跟你这么拉锯下去。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以前？哪个以前？”慕容凝的眼睛里有些迷惘。

“就跟在姑苏城一样可好？”赫连擎循循善诱，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慕容凝不自觉地点头，忽地又清醒过来，摇头：“陛下说笑了……”

赫连擎本来略显欣喜的脸，被蒙上一层阴影，有些心伤地问：“为何觉得是说笑？为何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为何一次又一次伤我的心？我就那么进不了你的心吗。”

慕容凝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着远处，似是任何事与她无关。

赫连擎的眼眶难得的看到一丝水气，他苦笑着说：“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误会了，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那我还在坚持什么？如此强扭着让你留在身边，却是一场空。还不如就此放你自由，让你离去。”

慕容凝终究被他的话打动了心，急问：“陛下此话当真？”

赫连擎点头：“我不想你这一辈子都这么郁郁寡欢，我愿意放你自由。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便是。”

慕容凝有些激动：“我不要其他的，只要你善待所有孩儿，还有，让小琉随我一同离开。”

又是小琉！只要小琉？！赫连擎的心被无数的针刺痛着。原来如此。

赫连擎的沉默，让慕容凝有些着急，问：“我何时可离开？”

赫连擎的脸突然变幻着多种情绪，最后用那嗜血眼神和笑容给出了答案：“离开？！你以为，朕真的会放了你？”赫连擎笑得阴森：“你死了这条心吧！有朕一日，你便休想！你以为朕会允许你和别人双宿双栖？除非朕死了！”

“你？！”慕容凝后悔自己如此迫不及待，忘了他的本性，傻傻的以为他真的会放她自由。

“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喜欢这建章宫，就待在这里吧！没朕允许，不准踏出建章宫一步！不然，朕会让你知道朕的惩罚是什么！”赫连擎说完，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