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轰鸣过后,有一瞬间的寂静,在一时的寂静中窗外的雨声显得异常清晰,每一滴都像是落在我的心上。
“你在说什么。”我强装镇定地说道。
“阿缪以前跟我说过,他离家时家中还有个不满三岁的弟弟。弟弟的名字叫缪青,因为出生时这儿有条青色的细丝状的胎记……”
一双微凉的手从颈口滑进我的肩部,在我的肩胛骨的地方顿了一下,轻画了个圈。
我感觉自己周身渐冷,似乎凉意是从他碰触的指尖那里传过来的,一直冻结到我的四肢百骸。我听见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这么说,他知道?”
没错,我的右肩胛骨处有一道蜿蜒的蛇形胎记,最宽处不及拇指宽。生我时我娘略担忧,这孩子怎么青蛇缠身;我爹却喜道,青龙加身,是大富大贵的命。父母当日选择留下我送走哥哥,也因了这胎记一部分原因。因此我不喜欢“缪青”这名字,一点也不喜欢。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昏暗中对方依稀仍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张毓!”我低低地吼道 。
我的慌乱似乎让他更高兴了,他在我耳边笑得一派乱颤,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对我言语。
“呐,卿言你心里最重要的果然还是他啊。”黑暗中一双熠熠的眸子望着我,“叫我一声从疏我就告诉你,怎样?”
我沉默着不语。
身上的人影顿着,等着我说话,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对方情绪明显落了下来,他说:“还是不肯么,卿言。”
一声苦笑:“罢了,这样真没有意思。我告诉你算了。”
张毓轻俯下身子,摆出一副与我交颈而眠亲密无间的模样,语气却平淡和缓了下来。
“阿缪当然知道你是他弟弟,他不与你相认是怕你为难——他以为你瞒着他是因为觉得亏欠他……”
我默然。对方又苦笑一声。
“可惜了卿言,你的苦心都白费了,”张毓凑到我耳边轻声言道,“你从未把他当哥哥,他却一直拿你当弟弟。”
我心中脑海都是空荡荡一片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夜色中我也能感到张毓看我的眼光有些悯怜的成分,虽然感受不到嘲弄和敌意 ,我还是觉得不舒服。
我伸手推开他,对方身形僵了一下,喉咙中哂笑了一声反倒伸手把我抱住。
嘴角略感温热,黑暗中一双唇欺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