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斐自认也有在努力干活。
他可是要照顾教堂的老修女,还打算把后院扩建,再养上狗、鹦鹉、鸭子,到时候可对着一大群毛茸茸的小动物发号施令,想想就不亦乐乎。
这个教堂地处偏远。
在西区的最北边。
本地人信教的不多,登记在册的仅三十几号人。
而教廷里,神父的升迁大多数时候其实并不看个人的学问、光明神术的修炼程度,而在于募集到多少资金,拿到几张本区同僚的投票。有时,选域贵族的意见也十分重要。
村里人甚至更多信仰一个古代流传下来的主保圣人,属于地方特供。
是个小精灵。
原型似乎是古代的小孩子,但日头久远,也没人说得清衪究竟是男是女。
总之,妇女们相信供奉衪可以保生孩子。
千年前的索兰王朝。
当时还是众神的时代,乱七八糟什么神都有。
但唯有光明神守规、自律,且一视同仁地爱所有生命。
——包括奴隶。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信仰光明神。
使之成为世上最大的宗教。
雪斐的日子过得闲的很。
他不是那种苦修士,每日早晚按时做祷告,每周主持一次人数寥寥的礼拜就完事。
另外。
他打算教附近的孩子们唱赞美诗。既可以学字,又有音律方面的知识,两全其美的事。
但问题又来了。
老教堂只有一架塞本特,这是一种蛇形吹奏乐器,在乡下代替风琴使用。
没有正经八百的乐器哪行呢?
他打算周末去十里地外、稍大点的城里,问问乐器行有无货。
不着急。
反正他要在这里窝很多年。
慢慢来就是。
最近还有一桩趣事来着。
是这样的——
教堂里,每星期一三五下午两点至六点是听忏悔的固定安排。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工作。
以前见习时他就干得不错。
他是个宅得住的人。
有些人坐在狭小逼仄的忏悔室隔间里,会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松鼠那样焦急不安,而他则惬意地剥松果。
没人来时,他便窝在里头看小说或画画;有人的话,便认真听一听。
那天。
雪斐以为又没人来,于是自管自地写家书。
一点阳光从缝隙照进来。
为借光,他歪靠身子在木板上。
“……请问,神父在吗?”
“在呢。”他说。
坐直。
放下笔。
“我有事要忏悔,我再受不了内心的谴责了。救救我!请您救救我!”
娇媚的女人的声音,哭哭啼啼。
雪斐善于辨认。
他一听就知,哦,这是男爵夫人的声音。
她是个慷慨大方的教徒,本教堂vip客户,已来过两回,捐赠钱财和物品。
对方说得内容并不稀奇。
是说,她爱上一个年轻英俊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