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束缚住他的，不是什么别的，而是剑。

天外飞仙，非寒铁剑不可。

但真正的绝世剑客怎能为外物所束缚？

待到世间万物皆可为剑之时，便是天外飞仙真正处于云巅之时。

那时的天外飞仙，无人可破。

经此一劫，对于叶孤城来说，是福也是祸。

从此不得不覆面生活，是祸；领悟完整的天外飞仙，是福。

日薄西山。

叶孤城终于睁开了眼睛。

西门吹雪看着他的眼神很是热切：“想必孤城已有新的见解？”

叶孤城点头：“一点点收获。”

西门吹雪的目光更加热切：“与我一战！”

叶孤城看着他的眼睛：“好。”

这是作为叶孤城，而不是白云城主的承诺。

……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杜工部简单的一笔，荡出了小城此刻烟雾缭绕的迷蒙。

叶孤城启窗，任由轻纱般的水雾化作点点水珠挂在他的白衣上。

雨势极小，故而云层并不厚，月光便轻轻柔柔地附在青砖灰瓦之上，极淡极淡的光晕，让窗外一切瞬间变得朦胧，朦胧得犹如他在万梅山庄度过的这两年。

这两年的生活十分平静，仿佛紫禁之巅交错的白色身影只是他偶尔的短暂失神，白云城外凄厉的火光，城门上飞溅的血花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梦。

恍如隔世。

叶孤城垂眸，晶莹的水珠从他轻颤的眼睫滑落。

夜更深，叶孤城阖上窗，盘膝坐于榻上，开始练功。

自西门吹雪说出那句“孤城已无大碍”以来，叶孤城练功不缀。

身负重伤，原本一身深厚的内力已所剩无几。

莫要说天外飞仙，就是随手舞剑也颇为吃力。

叶孤城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于是他没日没夜地修炼，想要早日恢复功力。

内力一事，最忌急功近利。

发现异样的人是西门吹雪。

当叶孤城从剧痛中清醒过来时，听到的第一声便是西门吹雪的冷笑。

他说，孤城如此急躁，反倒不如从前了。叶孤城一惊，随即释然。

他回望西门吹雪，道：“是我急于求成。多谢庄主。”

确实，已经经历过这么多，怎能如同初出庐的年轻人那般急躁，这倒是不像自己了。

西门吹雪目光中掠过一丝了然：“孤城已臻至化境，世间少有人敌，却是我误了你。”

叶孤城摇头：“庄主休要再说。”

西门吹雪目光中闪过一分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