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仿佛睡了过去但大脑依旧醒着,感觉像在思考。好像只是恍惚了一下,我睁开眼睛却一眼看见眼前一片火光。
我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一坐起来就看见穿着纯白外套的陆明欢,瞿甲就坐在他的不远处,两个人正各自发着呆。
“这是哪?”我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问他们。
四周的正照着几盏十分诡异的人面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火光从人面的七窍和头顶的大洞照了出来,好像地上摆满了人头。而在火光能照到的地方赫然伫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树干的粗细恐怕比十多人环抱的大小还要粗。地上铺了一层地板一样的东西,摸起来很滑,在火光的照耀下看上去非常漂亮。
瞿甲看我醒了,就提着背包走到我面前,翻出几个面包和一瓶水递给我。另一边的陆明欢回答道:“已经到南诏的那座古城了。”
我咬了两口面包,发现我手上脱臼的地方已经接了回来,身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好了,这才好奇的问陆明欢:“我不是在地道里吗?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陆明欢笑了笑,回答说是蚊子带他们去了地道。我一听是蚊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就问陆明欢蚊子现在在哪,结果他说跟着顾深他们先走了。
我无奈,只好继续啃我的面包心想着等看见他了再跟他算账。
“顾深他们先走去哪?”我问陆明欢,陆明欢笑了笑,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还有其他想问的吗?顾深不在,我可以尽量回答你。”
我听出陆明欢所指的是什么,便立刻识相的问他地道的事。陆明欢回答说地道的确是顾深挖的,但原因还不能告诉我。
我思考片刻,又问顾深是不是有一个哥哥,陆明欢愣了愣,说没有啊。
我把顾深当年在地道里刻的东西告诉陆明欢,他也一脸疑惑,摇了摇头,说:“她从来没说过有一个哥哥,也不可能有哥哥。”
“为什么不可能?”我问他。
陆明欢表情有些无奈,却自顾自的说道:“我正好奇你怎么知道地道是她挖的,原来是看见她写的东西了。”
我看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没有再追问,埋头两三口把面包解决了,才又问道:“之前你们去哪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船上?”
陆明欢也伸手拿了一个面包,专心的吃了起来,我以为他又不打算回答我了,心里正要发怒,他才慢悠悠的回答道:“没人带路他们是没办法进来的。”
我一听差点没气吐血,搞了半天你们是专门让我去给他们带路的?
“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这里?”我努力克制自己别跑偏,逮着重点就问。
“你猜。”陆明欢看了我半天才憋出这么两个字,然后赞赏的说道:“几天没见,进步还挺大。现在听人说话居然都能找得到重点了。”
我白了他一眼,心说都被你们坑成这样了,能不进步吗?我又不傻。
“那为什么是我?”我愤愤道。而陆明欢则一脸无辜的回答道:“因为你倒霉。”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那你们为什么来这里?还有仇平他们也是。别跟我说你们都是来学术研究的。”我只好继续问下去,脑子努力的整理着所有想问的问题。
“你猜。”陆明欢继续用这个欠揍的答案搪塞,我不禁怒道:“你不是说尽量回答我的吗!”
陆明欢淡定的咬了一口面包:“我哪知道你现在会找重点了。”
看他这么淡定我也怒不起来了,就把面包放在一边,问瞿甲要了烟和打火机,郁闷的坐着边抽烟边打量着四周。
因为人面灯的亮度不大看得见的地方就这么多,再远点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们不是在古城里吗,怎么还有树?我从瞿甲那借了手电往树上照,但这棵树实在太高,足足好几十米,根本看不见顶,只好又问陆明欢。
“这是古城的什么地方?怎么有这么大一棵树?”
“我们在城的东北角,”陆明欢终于回答道,“那个西周的青铜鼎上描述的‘蔽目’就是指这树,整个古城共有十七棵,所有的树的枝叶挡住了整个古城的上空,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叫蔽目吧。”
我心说这个南诏王脑子有病吧,没事遮天干嘛?难道他们都是吸血鬼?
我记得蚊子也提过青铜鼎,便问陆明欢。陆明欢思考了一会,点了烟,回答说这个青铜鼎是
西安文物博物馆里展出的一个文物,他们是照了照片来研究的。
“文物?”我好奇的问道,“那些考古学家难道不打算来把这个南诏古城保护起来?”
陆明欢笑了笑,说:“只有清楚十六卦全部的人才有可能看得出鼎上的内容,否则那就是一张怪脸。”
我听见怪脸两个字心头一动,以前似乎听说过一个有脸的鼎,但是好像是商朝的。
“真的有十六卦?”我问他。
“不然我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陆明欢反问道。我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对另外八卦也好奇起来,虽然现有的八卦我都不清楚。
陆明欢摇了摇头,说:“这是顾深擅长的东西,我不怎么了解。”
以仇平他们的脑子,恐怕也看不出青铜鼎上的东西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对陆明欢道:“仇平他们知道青铜鼎上的内容这件事,你们恐怕出了不少力吧?”
陆明欢再次愣了愣,第一次这样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好一会才说道:“本来他们还怀疑我出的智力测试没用,现在看你这么争气。我心甚慰啊。”
我白了他一眼,今天是没吃药吧。
一边的瞿甲转过来问我:“什么智力题?”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于是摇了摇头没理他。
青铜鼎上的内容是顾深故意让仇平他们知道,她的目的显然是想让他们知道南诏古城的存在,并且让他们进来,所以才会让我落单并且被他们抓住。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在十多年前就来过这里,这一次再来难道就只是为了引仇平他们进来?
我再次头疼起来,每一次思考的时候所有的问题都会全部涌上来,极度渴望答案的感觉像要把人折磨疯。
此时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四周片刻就陷入了宁静之中。
我继续观察着四周,即使已经跟陆明欢他们会合了,也还是有些不放心。几乎是同时,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的钟鸣。
我望向陆明欢,想问他发生什么了,只见他站了起来背上背包,示意我们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