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背着长剑,站在片树林前,回想着十年前的那个傍晚。
在那个傍晚,村中的老少年轻人都倒在血泊中,村庄燃成一个大火把,最终化成灰烬。
尽管过了十年,但她的心还是难以平静。那把火烧在她的心上,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修复的伤疤。
“还是忘不了吗?”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她的脸上立即现出明媚的笑,转过身,扑到乌生怀里撒娇。
乌生就强硬地推开她,严肃的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向拴在树旁的马走去。她连忙跟上。
原就矮小的草更加矮小,高大的树低了不少,她一直不适应坐在马背上。
“我们有必要去风古城接受审讯吗?”她不悦地问道。
乌生不容置疑地点头。
她嘟着嘴问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要去接受他们的审讯?”
“你认为对的,他们却认为是错的。所谓的审讯,就是要达成一致。”
“万一不能达成一致呢?我们必须认罪吗?”她不甘心地问道。
“他们有三条路可走:一、和我们达成一致;二、井水不犯河水;三、被我们杀死。”乌生淡然道。
每次听到师父轻描淡写地说出“杀死”两字,她都无法高兴。
她转移话题道:“我还没到风古城呢?”
“我去过一次。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她瞥见了师父嘴角的笑意,问道:“那里一定有你想见的人吧?比如,漂亮的女人。”
他诧异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会呢?一个老男人而已。”
她哑然失笑。
“不过,当年同行的却是个漂亮的女人。”他的眼睛里闪着光彩。
“比我还漂亮吗?”她挺直上身,突出胸部,自信地问道。
“差不多。”乌生连看都不看一眼,随口答道。
她又嘟起了嘴,朝乌生骑着的马的臀部上狠抽一鞭。
五天后,两人出现在风古城的城下。
一个赶着马车的瘦弱老人坐在马车上,试探性地叫了声:“乌大侠?”
乌生惊呼道:“北翁!”
北翁松了口气,说道:“果然是你。”
乌生看着北翁满头白发,感慨道:“你老了,我也不再年轻。”
北翁瞅了眼江燕说道:“是啊。物是人非,你身旁的人也换了。”
乌生忙介绍道:“这就是我在信中提到的徒弟。”
江燕在马上行了一礼。北翁微笑着点头。
北翁在前面赶着马车,两人骑马紧跟。
风古城不及往日繁盛,街上的行人很少,显得空空荡荡。很多店铺关门了。
北翁领两人进了客栈,招呼伙计摆宴席。
乌生拦住他说道:“我俩还有重要的事要做,等晚上回来也不迟。”
北翁神秘兮兮地说:“好。今晚我会介绍一个重要的人。你错过了这个机会,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从师父眼中窥到了些许的喜悦,等出了客栈,才问:“是她吗?”
乌生浅笑,没回答。
两人到了城西的树林,在树林中央的那棵粗大苍老的树下站定,见四下没人,就各取出一块黒木小牌子挂在树枝上。
上面写着“暂赦令”的小木牌在微风的吹动下不安分地晃动。
不多时,一个穿着客栈伙计衣服的人,从远处走来,问道:“别来无恙?”
乌生困惑地看了他片刻,终于问道:“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