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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安,火车司机,三代贫民出身。
曾为个碧石铁路公司火车司机,思想积极,在解放前加入了组织,在个碧石铁路公司公私合营中积极拥护上级政策,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其妻子为昆明铁路局开远办事处下属小集体工厂工人,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在铁道下属的学校读书。
无论从哪方面看,这位老火车司机都没有嫌疑。
李爱国隔着窗子看着这位老火车司机。
刘平安此时已经被羁押了数日,整个人精神不振,头发乱糟糟的。
此时正坐在椅子上一边讲当时发生的事情,一边连连叹气。
“领导,这事情真不是我干的啊,我也是老同志了,哪能干出这种埋汰事!”
一个气象员猛地拍桌子:“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好端端的车皮气管怎么可能断掉,还有那脚印,你怎么解释?”
刘平安懊恼的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
气象员瞪大眼追问:“好,如果不是你,那肯定是别人了,赵山棚和陈东,你觉得他们两人之中谁嫌疑最大。”
刘平安听到这个,惊得连连摇头:“都不可能,赵山棚是我徒弟,平日里虽毛毛躁躁,思想绝对没问题。
至于陈师傅,他是畹町人,解放前鬼子从阿缅那边过来的时候,放火烧了畹町的一条街道,陈师傅的家人都没了,没有人比他更痛恨鬼子了。”
气象员盯着他看了一阵子,突然“呵”了一声,语气加重几分:“他们都没有嫌疑,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你了,你可得.”
刘平安脸色苍白,连忙摆摆手:“绝对不会是我,不是我!”
地方气象站的同志听到这里,扔掉烟头:“这已经重复八百遍了,每次都是这样,这老司机就跟块石头差不多。”
“在行车间隙,是这老司机负责检查的列车,还是这老司机负责与外界沟通,有机会把行车时间传递出去,不是他,能是谁?”
“是啊,他应该知道些什么,咱不能就这么被动等待了。”
“说起来他算是心理素质不错的了,你们听听,每次的回答内容都差不多,他把我们当什么了,街道办的干事?”
“也难怪他会如此顽固,破坏运送蘑菇配件的列车,啧啧,这事儿要是成了,带来的影响不可估量啊。”
“我们需要抓紧点时间,大蘑菇现在已经开始装配了,没有必要和他在这里耗时间。”
“必须得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让他全部坦白才行,所以可能需要磨一会。”
“问清楚他的同伙还有哪些,其它的都只是枝节,先不必太在意。”
审讯室里的隔音很好,而且外面也是戒备森严,所以老猫带领的小组和地方气象站的同志一边观看里面的情况,一边在那议论。
经过几天的审查和审问,气象站已经把刘平安视为重点嫌疑人了,只因为他有充足的作案时间和便利的作案条件。
而副司机和司炉工全程都在赵同志的视线中,压根没办法动手脚。
他们议论了一阵子,看向老猫。
老猫跟李爱国一样,一直盯着审讯室内,抽着烟默不作声。
机务段保卫科的一个同志建议道:“猫组长,不能再等了,他这种人我见多了,就是嘴巴利害,口号喊得震天响,只要咱们动点手段,他绝对得交代。”
另一个黑脸同志主动请缨:“让我来,我跟小鬼子的特*科较量过,让我进去,我数一二三,他就得跪。”
老猫听着议论声,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跟地方上的同志不同,老猫自始至终都觉得这老司机很可能是无辜的。
原因很简单。
如果这刘平安真是迪特的话,就不可能只是破坏连接车皮的挂钩,而应该直接炸毁车皮。
只是现在种蘑菇到了紧要关头,从京城那边把药物小组调来已经来不及了,要不.
这时候,李爱国开口了:“组长,让我去跟刘平安谈谈。”
地方上的同志感觉已经没有必要再谈了,却没好意思阻拦,毕竟他们听说这位的身份比较特殊。
“也好,你跟他好好谈谈。”
李爱国冲着老猫点点头后,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那个负责审讯的同志见李爱国进来,站起身让到了一旁。
刘平安见到李爱国进来,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几天的审问中,随着越来越多的细节被完善,就连刘平安自己都觉得是他干的,要不是不愿意玷污了信仰,他说不定已经承认了。
出乎刘平安预料的是,新进来的年轻人并没有直接问话,而是先站在那里摆弄了那些证物。
刘平安的火车司机证件,铁腰子饭盒,烟盒子,扳手,钳子油纸包里装的是一堆辣椒。
李爱国拿起辣椒看了两眼,这才坐下来,让人给刘平安倒了一搪瓷缸子茶,又给他递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