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功曹,不,往后该叫萧相国了!”
“昨日天幕之言,那是天命所归啊!今日我等提前恭贺,往后还望萧相国多多提携!”
“是啊是啊!”一旁的县尉附和道,“萧功曹平日理政干练,县内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我早就看出您非池中之物,如今天幕印证,真是实至名归!”
众人纷纷举杯,七嘴八舌的恭贺声此起彼伏。
刘季挤到桌前,把怀里的野兔往案上一放,大声道:“萧兄!俺刘季没什么好东西,这野兔子你尝尝!”
“往后你要是当了相国,可别忘了俺这帮兄弟,带俺们也沾沾光!”
樊哙跟着起哄:“就是!萧兄,到时候给俺整个一官半职,俺保准替你冲锋陷阵!”
萧何连忙起身,双手按住众人的酒杯,神色凝重:“诸位乡亲、同僚,万万不可如此称呼!”
“天幕之言尚且虚无缥缈,萧何不过是沛县一介小吏,怎敢觊觎相国之位?这称呼若是传出去,可是僭越之罪,轻则罢官,重则株连九族啊!”
他这话一出,酒肆里的喧闹顿时静了几分。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大秦律法的严苛,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些。
李老栓迟疑道:“可天幕之言……总不会有假吧?”
“天幕虽奇,但那也是未来之事。”萧何叹了口气,拿起陶碗抿了一口酒,“大秦律法森严,等级有序,相国之位乃陛下亲封,岂是天幕一句话便能定的?”
“今日大家欢聚一场,饮酒畅谈便可,万不可再提相国二字,免得惹来祸端。”
话虽如此,众人心里却依旧打着算盘。
毕竟天幕此前的预告从未出错,萧何能被点名为未来相国,绝非偶然。
刘季搂着萧何的肩膀,一碗黍米酒一饮而尽,抹了把嘴笑道:“萧兄,咱弟兄们认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你有大本事?”
“天幕说你能当相国,俺信!往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拉弟兄们一把!”
“就是!子佩兄也在这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樊哙举着酒碗,看向坐在刘季身旁的男人。
男人名叫陈佩,生得眉目温和,穿着一身半旧的粗布短褐,闻言笑着点头:“季哥说得没错,萧功曹才干出众,天幕所言定然不虚。”
“不过萧兄心思缜密,咱们也别给人家添乱,今日就痛痛快快喝顿酒,贺喜萧兄便是。”
陈佩这话既应和了刘邦,又暗暗帮萧何圆了场,引得萧何投来一丝感激的目光。
谁也没多想,只当陈佩是刘邦这群弟兄里最通透的一个。
他来沛县三年,平日里跟着刘邦、樊哙等人打猎饮酒,性子随和,手脚麻利,遇事还能帮着拿主意,早已成了圈子里不可或缺的一员。
就连萧何,也常因陈佩处事稳妥,偶尔托他帮忙传递些县署的琐碎消息。
萧何应付着众人的打探,心里却越发不安。他深知大秦的厉害,也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天幕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如今不上不下的,萧何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是何处境......
与此同时,吕家。
吕公正立于院中老槐树下,望着天边流云出神。
案上还放着前日沛县县令为他接风时的礼单,其中“刘季,贺钱万”四字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