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庐江联盟的核心,乔府暖阁內,乔公、臧晏、张幼围坐。
摊开在桌上的情报正是关於陆鸣的封赏。
张幼抚著情报边缘,胃然长嘆:“壮士断腕,以图幽燕!
陆...僮县侯此棋走得...狼、绝、准!我们...喉!”
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复杂,有惋惜失去豫州这个可能的强援,有惊嘆陆鸣决策的果决与收穫的扎实,更有深切的焦虑一一失去陆鸣的影响力,他们在丹阳的“成果”,在孙坚这头猛虎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也正是在这份情报送达后不久,联盟內部爆发了激烈的爭吵。
“看!我就说那异人陆鸣终究靠不住!
自身难保,丟了豫州跑去了鸟不拉屎的北疆!
还掛著个空头侯爵,与丧家之犬何异?
我广陵庐江联盟兵强马壮,坐拥江淮富庶之地,掌控丹阳盐铁之利,何须再与那等衰败之人虚与委蛇,引为盟援?
他的名號,简直是累赘!应当立刻將他除名,以免引来孙坚忌惮!”
乔公闻听此言,猛地一拍案几,名贵的紫砂茶具跳起:“放肆!鼠目寸光之辈!
僮县侯挥师幽州解蓟县之围,是何等气魄?
在豫州力挽狂澜时,尔等何在?
今日他不过暂作战略收缩,换得朝廷名分与幽州根基,是败了吗?
那是龙蛰於渊!除名?我看谁敢提!”
张幼目光如电,扫过叫囂最凶的几个年轻家主:“只看到他退出豫州,就以为他穷途末路?何等短视!
僮县侯,那是关內侯!五郡太守,实打实的封疆之权!
其魔下沮授、程昱、郭嘉之流皆是经天纬地之才,黄忠、周泰俱是万人敌!
幽州苦寒?苦寒之地正是英雄礪锋之所!
此时急著切割?是要自断臂膀,让孙坚再无顾忌,朝我丹阳扑来吗?愚不可及!”
臧晏按剑而起,甲胃鏗鏘,杀气漂然:“大將军何进强夺豫州,看似威风,实乃烈火烹油!
豫州士族岂是甘愿俯首之辈?
僮县侯虽在北,然其名份已立,根基已固!
我联盟当前大敌是南方的孙坚、严白虎!
此时不修復关係,爭取其海路呼应、战略威,反而想著落井下石,剔除名號?
再敢言此策者,视同通敌,休怪老夫军法无情!”
强硬派武將的威忆力瞬间压下了不少杂音。
一场围绕是否“剔除陆鸣”的风波,在张、乔公、臧晏三巨头的联手强势镇压下被迅速平息。
原本占据上风的“割席”派被驳斥得哑口无言,联盟內部的权力天平再次向这几位与陆鸣有“香火情”的老牌家主倾斜。
他们立刻著手准备厚礼与致信,试图通过水路北上,重新修补与这位新晋僮县侯、实质掌控幽西五郡的北疆巨的关係,以期在未来的风暴中,能多借其一分力,至少,不被其海陆力量与声望构成威胁。
世界的意志,从不因人心惶惶或部分人的“不好预感”而放缓其崩解、重塑的步伐。
充州前线,董卓的大营在一夜之间几乎拔除一空。
看著满地狼藉的营盘和西面扬起的滚滚烟尘,皇甫嵩脸色铁青,朱偽忧心。
他们意识到,何进东进吞豫,董卓西走回凉州老巢“勤王”,所谓的交接不过是场面话。
这充州的烂摊子,彻底扔给了何进和皇甫嵩自己!
皇甫嵩在营中看著地图,对著空无一人的沙盘长嘆:“大厦將倾,独木难支..:”
他强打起精神,开始紧急收缩防线,应对黄幣即將到来的反扑。
消息传到充豫两地的高门深宅,则引发了另一种无声的、却更为急迫的震动。
恐惧如同毒蛇般噬咬著这些原本盘踞一方的门阀心臟,豫充士族疯狂扩军,武装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