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分析切中肯繁,眼前的確需要速度!
州牧制度与刘虞的存在,如同两根无形的绞索,缓慢却坚定地收紧。
不儘快拿到那张“护身符”,整合幽州的动作隨时可能被朝廷的詔令打断,甚至被诬为叛逆!
至於与士族彻底决裂?他回想起豫章王允联军的狠辣,回想起那些士族坞堡的傲慢和对他异人身份的轻视....
况且他不也断言过,“乱世烽烟,实力为尊”吗?
陆鸣猛地睁开眼,眸中疲惫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破釜沉舟般的决断:
“奉孝之言,切中时弊!当此危局,虚名已是无谓锁!
我等起於微末,所求乃平乱安民,开创基业,非为取悦士大夫之口舌!
朝廷视我为异类,士族欲除我而后快,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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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鏗鏘,带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何惜此名?!十常侍之路,走!”
陆鸣的这句话代表著同意跟董卓深度结盟!可承诺在適当时机出兵策应董卓於青州或充州的战事。
然后借董卓搭线十常侍,而且条件明確,所求非钱非物,乃是朝廷对山海领实际掌控幽州西部的正式官方背书!
目標可定为“持节鉞、督幽豫(或北疆)诸军事”或“幽州刺史”官职!以破刘虞“人质”困局。
主动承担“攀附阉竖”的恶名污点。
內部约束,绝不可与十常侍有过多经济瓜葛,纯政治交易。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山海领能全力消化幽州西部!一切以此为重。
以阳信为中心,賑济流民,编户齐民,整编乡勇,建设屯堡坞壁,恢復生產,修城防,打造一支扎根幽州的本土力量。
而这之中还需要军事震,调动在代郡、渔阳的黄忠、田豫等部,加强对各郡县的威力度,
向刘虞和他身边朝廷官员施加无声压力。
最后通过“广陵世族联盟”旧渠道,或其他方式,散布山海领在幽州“剿匪安民”、“艰难维持地方”的信息,儘量消解部分恶意揣测。
“这场黄幣之乱,恐怕会比我们想像的更加酷烈混乱,结束亦远非世人想像。”
陆鸣站起身,目光仿佛穿透阴鬱的雪幕,投向南方纷乱的洛阳:“张角未灭,然朝廷威信已江河日下!
龙气哀鸣、天子呕血、州牧裂土便是明证!
待黄巾风暴稍息,这九州大地...恐怕才是真正诸侯角逐的乱世棋局!
彼时,土族门阀、边地將帅、地方豪强...谁不是磨刀霍霍,谁身上又能少了野心与血腥?
土族之名?呵!彼时谁还顾得上嫌弃谁?!”
此言一出,如同在冰室里燃起一道火光。
程昱眼中精光爆闪,郭嘉嘴角勾起一抹通透而冷峻的笑意,黄忠、周泰、蒋钦等將领紧绷的神色也略微鬆动一一主公此言,点破了乱世的本质!
名声在存亡面前,终究是虚无,
乱世將至,士族自己都快要打破原本的那套玩法了,汝南袁氏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就是明证。
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以实力为尊。
“喏!属下遵命!”
眾人齐声应道,声音在寒冷的厅堂里激起迴响。
忧虑仍在,但方向已定,一股绝境求生、不拘一格的气势瀰漫开来。
定策已毕,眾人起身告辞,各自领命,投入阳信城外的风雪与更艰苦的幽州重建洪流之中。
陆鸣独自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
刺骨的寒风夹杂雪沫扑面而来,他深深吸了一口这北地苦寒的空气,仿佛要將胸中的鬱结一併呼出。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厚厚积雪的传令兵疾奔而至,在阶下大声稟报:“报一一!主公!譙县急信!董卓使者李儒再度抵营,奉『討逆大元帅』董卓之命,特邀主公私!称有要事相商,关乎...朝廷名器!”
陆鸣眼眸骤然一凝,风雪中,阳信城头的山海赤旗被狂风扯得笔直,猎猎作响。
“来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