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巨野城外,早已是一座精心布置的空坟!
“好个『人公將军”!好一招瞒天过海!”程昱声音低沉得可怕,眼中幽光如淬毒针尖。
再无半分犹豫,他伏案疾书,狼毫饱蘸浓墨,字跡力透血锦:“主公钧鉴:巨野已空!张梁狡诈,疑兵尽为流民草偶,其玄甲精兵,三日前星夜遁走,踪跡不明!
锁龙坚壁”恐成无矢之弓!
北返冀州?西扰豫州?抑或另有毒谋?兗州局势波云诡,昱即刻调整方略,请主公北顾充幽!军师祭酒程昱顿首!”
信笺封入特製的血红锦盒,加印三重加密標记。
两匹千里驹被牵至帐前,骑士裹风霜色皮擎,背插三根代表“绝密生死”的鵰翎羽箭!
“昼夜兼程,换马不换人!抵豫州主帐前,此信若误,尔等提头来见!”程昱声音似寒铁相击骑士凛然,狼狠一夹马腹,两道烟尘如同撕裂暮靄的血线,直射东南!
送走信使,程昱戾气尽收,眼底翻涌出冰冷算计:“元俭!壁垒稍缓,即刻挥师巨野!
“军师?”廖化微,巨野已是空壳。
“空城亦是机缘!”程昱嘴角勾起刻薄弧度,“城外流民数万,虽为弃子,亦是张梁『罪证”!清剿他们,解巨野之围!这份『雪中炭火”,便是我山海领送予曹操朱偽的“顺水人情』!”
“军师妙计!末將遵命!”
廖化大步迈出中军帐外,擂鼓聚兵。
本就做好战斗准备的大营瞬间行动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全军就集结完毕。
廖化立在阵前,遥指西北方向那片旌旗“招摇”的死寂荒原,语调拔高,带著不容置疑的铁腕:“军师有令!全军转向巨野!破『黄幣大营”,平流寇,直驱西门!”
张氏家兵闻言振奋,憋了多日的战意瞬间点燃!轰隆隆!铁流转向!
三十万山海精锐在程昱指令下改变方向,如同一柄沉寂已久、终於得到解脱的巨锤,裹挟著碾压一切的威势,直奔巨野而去!
沿途所遇黄幣“疑营”,在真正的钢铁洪流面前,如同朽土沙堡,瞬间被摧枯拉朽般荡平。
数万惶惶无主的流民军,在玄甲利刃的碾压与程昱那“降者不杀,山海管饭”的冷酷宣告下,
纷纷弃械跪伏於道旁,黑压压一片.....
程昱立於阵前车驾之上,青衫在千军万马的烟尘中略显单薄,眼神却如万载玄冰,穿透了混乱的战场,紧紧锁住巨野西门紧闭的城门。
那里,曹操与朱偽二人,即將成为他程昱破局充幽乱棋的最后两枚关键筹码,一场名为“救命之恩,实为掌控”的人情,正踏著黄幣流民的血泪,悄然而至。
城头,曹操的身影终於出现,
他甲胃遍布烟燻尘土,形容枯稿,唯有一双鹰眸精光未减,死死盯著城外轻易荡平“黄巾残部”的山海大军。
一旁,面色灰败的朱偽,在亲兵扶下勉强站立,望著城下“救命恩人”,眼神复杂难明-
一感激?屈辱?还是被看透算计的惊悸?
吊桥轰然放下,城门开启一道缝隙。程昱並未急於入城,只派副手率千骑入城“协防”,將俘虏、缴获象徵性移交部分。
战报飞入山海领中军帅帐“巨野围解,斩杀、俘获流寇七万余。”
“缴获粮草千车,兵器甲胃无算。”
“朱偽將军抱恙,曹都尉代为拜谢山海大恩!”
程昱在城下临时军帐中收到此报,脸上毫无得色,不过区区一石三鸟之计罢了。
架空朱偽,朱偽嫡系【射声营】所剩无几,五十万联军化为巨野京观,声望彻底崩塌。
此“解围”之功,更让山海在充州军民心中取代朱偽,成为实质主导。
朱偶已成空壳,军政大权尽落程昱掌中。
削曹大义,曹操困守孤城,濒临绝境。
山海“及时”救援,便如山倾海覆之恩!
曹操再难高举“匡扶汉室、独立平叛”的大义旗號立足兗州。
程昱此举,便是逼其自去根基!
铺垫充州,山海仁义之名响彻充州,程昱所行“壁垒”更是以保境安民为名,收拢豪强坞堡。
此役之后,兗州人心向背,已隱隱归於山海。未来陆鸣或他亲自接手兗州,阻力大减。
就在程昱以为尘埃落定,静候朱偽认输、曹操“识趣”辞行时,一个身影大步踏入临时军帐!
曹操竟然独自前来拜见!
他甲胃未除,血污犹在,却腰杆笔直如標枪,面上无半分丧家之犬的颓唐,反而带著一种近乎滚刀肉的坦荡与炽热!
“程军师!”曹操抱拳,声音洪亮,竟带著一丝劫后余生的激昂,“山海虎贡解巨野倒悬之危,救操与数万军民於水火!此恩同再造!操,岂能一走了之,忘恩负义?”
程昱眸底冰面骤然开裂,一丝错与警觉如毒蛇般窜起!他面上不动:“曹都尉言重。黄巾未平,天下板荡...”
“正是天下板荡,操更不能置身事外!”
曹操打断,言辞恳切,目光炯炯直视程昱:“操虽新败,魔下尚有虎豹骑千五敢战之士!更熟兗州地理人情!